“我們原本打算伏擊馮老闆那批貨，看看能不能牽扯出紀臨江來，查出跟紀臨江相關的蛛絲馬跡，沒想到馮老闆出貨前一天會畏罪跳樓。”金頤眉頭皺得很緊，“還是在陳氏大廈跳的，那位陳董和祕書義正言辭表示馮老闆情緒激動自己跳下去的，現場有員工還作證看到馮老闆跳樓，奇怪的是那家公司的部分監控壞了，想要追本溯源都不好查，你說巧不巧，出貨前一天，忽然有人曝光馮老闆的陳年舊案，逼得馮老闆跳樓，好巧。”
敬舒沒吭聲，翻了一頁書，許是有些看不進去，她拿過牀頭櫃的剪刀輕輕剪着頭髮，長髮已經快及臀了。
“這件案子，暫時沒人咬紀臨江，陳董更是隻字不提旁人，一口咬定馮老闆跳樓自殺，又有員工做證，但不代表跟紀臨江沒關係。”金頤穩聲，“小閔，他非法拘禁你，虐待你的相關案子，你現在可以丟出證據了，時機成熟了，現在扔出這些證據，輿論不會反噬你，還會幫你聲討他。”
“不用了。”敬舒說，“都過去好多年了，我女兒都那麼大了，如果那些視頻流傳出去，我女兒如果看到媽媽被虐待的視頻，我怕她心裏留下陰影，算了吧。”
金頤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敬舒沒胃口。
金頤便自己吃了，“許韻樺現在把紀臨江咬的很死，幾乎比宋司璞還要恨紀臨江，許家親屬都集體失聲，畢竟紀臨江差點擊殺了許韻樺，許家背後的親屬都怒了，這次對紀臨江怕是要落井下石，趕盡殺絕了。”
金頤覺得這蘋果挺好喫，輕輕點着頭說，“不知道紀臨江會不會拖許家下水。”
敬舒將長髮從胸口齊齊剪斷，又修剪着整齊的髮尾，沒接話。
見她不怎麼接紀臨江的話題，金頤三五口將蘋果喫完了，問她，“孩子保住了？”
“嗯，躺了一個月，小傢伙自己撐過來了，穩定了。”敬舒說。
敬舒眉眼不擡，“嗯。”
金頤看她，“你自願的？”
敬舒沒言語，看了眼金頤，這幾年金頤成熟穩重了很多，全然沒有前幾年那般渣渣嗚嗚毛毛躁躁，她甚至鮮少見金頤笑過了。
敬舒沒回答他。
“宋司璞強迫你的對不對。”金頤低聲，“廢墟那一次。”
從廢墟里出來金頤就察覺了異常，他隱約看到了小閔胸前的一塊青紫，但被小閔很快用衣物遮住了，小閔不僅對他們充滿恐懼，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個多星期，他能察覺異常，紀臨江定也察覺了異常，但是小閔和宋司璞都沒動靜，直到小閔懷孕，事情才暴露。
紀臨江懷疑了那麼久，沒有證據，他不會真正發作。
而懷孕這件事落實了證據。
他纔開始對宋司璞屢下殺心，屢屢公然犯案。
這個只注重結果，不注重過程的男人，似乎開始對小閔和宋司璞在廢墟中的過程追本溯源，越是深究越是過不去。
“孩子拿了吧。”金頤說，“做個親子鑑定，你現在報警，我抓他。”
“抓瞭然後呢？”敬舒低聲，“關幾天就又放出來了不是麼？不痛不癢的。”
“至少要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金頤說。
敬舒將微卷的長髮散開，拿着鏡子看了看，還是覺得太長了，又繼續將頭髮捏起來，從髮尾開始剪短，又不說話了。
金頤摸不透她的想法，一直以來這女人心裏藏着的心思太深了，很難觸摸到，大概被紀臨江折磨的封閉了內心，就連心理醫生也摸不透她的真正想法，一張臉千變萬化，根本不知道哪個時候的她是真的。
“你覺得我靠不住，所以爲了擺脫紀臨江，纔跟了宋司璞對不對。”金頤說，“你覺得我不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