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天鵝女友 >第 42 章 子告父2
    王朝德在法院門口跟商家的律師打招呼。

    商家律師走過來遞給他一根菸,“這次王律師親自出馬?”王朝德在香港律所也有些名頭,商家律師受僱於母公司,他不是訴訟律師只管遞交書面材料,上庭的是另一位,客戶會變,律師長存,同行也沒什麼仇怨,大家場面上各爲其主,下來還能抽根菸聊聊天,也許下一次就用上了呢?誰都說不準的。

    王朝德接過不點捏着菸蒂說:“你別擡舉我了,我這都多少年了,早就不上庭了。”

    商家律師:“那這次誰來?”

    王朝德:“曾老。”

    商家律師作勢擦汗,他說:“那這就沒什麼懸念了,要是認真打,我們也只能拖時間。”曾老是港區律界一霸,從業四十餘年,學生遍天下,今天坐在法庭上的大法官說不定研究生都是跟着他念的。這種人物,輕易不出山。

    商靜能請動他也是下了一番力氣,她就是告訴別人這次她是要認真打,商建濤遞橄欖枝她就接着,至於談成什麼樣談到什麼程度,她根本不在乎,她就是……想在商建濤這個人身上灼出一個洞,以前他是商界大佬,名字猶如禁忌各大紙媒不敢造次,現在他被商靜拖入凡間,雖說他騰出手之後可能會被追究,但事情未落地之前哪家報社捨得這麼大的消息呢?

    商靜買通了一家批皮剛上的小報社,一通稿發出去,大家一看有人頂缸商建濤的各種小道消息層不出窮的涌出來了,她給了媒體一次狂歡的機會。

    她反正是不認這個爸,媒體扒的越狠,她越痛快。

    溫明理就見她像放餌一樣,媒體扒不出來的地方還貼心安排人補上比如馮天嬌價值幾個億的豪宅,商建濤早年包養的小四小五,送的什麼禮物……貧富差距最容易挑動人心,在小報的輪番刺激下,真有人質疑商建濤,他們很聰明,還是抓着納稅說,他掙這麼多錢,稅交了多少呢?

    商靜對溫明理說:“他們肯定查不出來,要是商建濤真跟馮天嬌一樣栽在這上面我反倒省事了。”她正在書房開會,視頻會議分割了十多個方塊,大家都在埋頭苦幹,電腦鍵盤敲的啪啪響,偶爾還能看到視頻裏的員工站起來接電話,氣氛緊張而凝重。

    溫明理坐在她身邊翻書,她實際上更想玩手機,但商靜工作的時候也不讓她離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即使隔着網絡,光明正大玩手機也太過了,她只能讓陳亞楠出去幫她買點書。陳亞楠估計不知道挑什麼,直接在書店掃了一波名著和不出名作家的小說,溫明理這兩天一閉眼就是悽美的愛情故事,跟商靜不在一個畫風。

    她現在正看到女主拿着絲巾準備跳海,聞言順着商靜的話說,“那你還費這個力氣?”

    商靜對着她一笑:“這也有用,私德不休,我是給別人找了一把刀……”至於他們能不能拿起來,她也不知道了。

    商氏母公司走到現在經過數次融資重組,早不是商家的一言堂了,商家只是持有股份較多,大股均勻握在一些人手裏,商建濤更像是他們利益的代理人。香港還保存着嫡庶習俗,商建濤出身正統、又有腦子,所以大家都樂意跟着他幹。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商家老爺子尚在世時,商靜在香港待得時間也長,從小就有人告訴她哪些事不能說,哪些事不能做,除了這些她作爲商建濤唯一的女兒,來去反倒沒什麼限制。她一直覺得商建濤用人非常簡單粗暴,如果真要形容就像……養狗一樣,他生性嚴苛手下難免不馴,他就會從中間選出最好的那一個把這個人捧得很高,這個幸運兒在脫離同事的同時承擔了原本在商建濤身上的所有仇恨,他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爲商建濤手下最聽話的狗。

    商建濤對跟在自己身後的投機者也沒什麼差別。

    投機者是這世上最能伸能屈的人物,你能掙錢的時候他們能跪下給你擦鞋底,但當你稍微露出疲態,他們就像聞着腥味兒的狼一樣把你吞的片甲不留。

    商建濤剛處理完他們舉辦的號稱抹去他總經理職位的“家族小會”,成祕書又帶來了馮天嬌的電話,成祕書:“馮女士最近飽受媒體騷擾……”

    媒體就像水一樣,無處不在,連好萊塢明星高金聘請的職業保鏢都防不住狗仔,馮天嬌落後十來年的公關手段更是沒有辦法了,現在連家裏保姆開什麼車買菜,她的私生子在哪裏上學都被扒的一清二楚。

    馮天嬌摔了報紙氣的渾身發抖,她剛入行身後有金主捧圈內人自然待她客氣,跟了商建濤之後也少有人造次,所以總覺得之前親親熱熱湊過來的好姐妹挑揀着還能用,但她昨天剛跟一個人打招呼,今天小報恨不得把她們的聊天內容全都披露出來,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她的財富地位直接來源於商建濤,他稍微有個風波,她這裏就是四下漏風、風雨飄搖了。

    大兒子商京安這兩天連學也不去上,他從沒怪過她這個母親,有事只會自己躲在房間裏消化,偏偏是這樣,馮天嬌卻生出無盡的酸楚。

    女兒說:“媽,大姐這麼討厭我們嗎?”同爲商建濤之女,媒體寫嗨了難免拿商靜她倆比較,女兒比媽身份差了一籌,說到這裏免不得踩一踩馮天嬌的名分,比年紀、比樣貌,商靜已經張開怎麼也比一團稚氣的女兒強多了,更不用說比手段……連馮天嬌都不敢對商建濤大小聲,更別提她的女兒了。

    這麼一比,女兒自信全無,甚至還有點羞愧難堪。

    馮天嬌看着女兒天真的小臉嘴裏澀的說不出話來。

    商靜一出生就是不同的,也許她生的正是時候,——商老爺子健在、商建濤被確定爲接班人,又正值商家進入大陸的緊要關頭,對於這個維繫商齊兩家血脈聯繫的女孩,再多疼愛也不爲過。

    商老爺子甚至開祠堂爲商靜取了女支排輩,——商家本來男女同輩,建字下面就是同,商靜之前的表哥表姐全都是同字輩,但她出生後就多了一個靜字輩,她獨佔一個靜字,商家人爲了巴結領頭人自她之後出生的男孩女孩全都沿用靜字了。

    而她的幾個孩子,因爲齊月娥、商靜的緣故至今不得入祠堂一步,連名字也無人過問,直到商京安小學入學,商建濤才取了諧音名,這讓馮天嬌如何不恨?

    她摸着孩子的頭說:“你大姐生病了,這是外面在挑撥咱們關係呢,真信了這話纔是傻……你爸爸騰出手會收拾他們的。”

    官司要怎麼打?打多久?打到什麼程度?

    兩邊人都沒說,法庭也不想沾上富豪之間的家事,一審快速走個過場,宣判還要再等段時間。

    商建濤現在被商靜按着打,面子算是丟盡了,走到這一步他也沉得住氣,公司內部管的嚴絲合縫,一點風聲都不透。商氏母公司股價跌到一定程度反倒出現了短暫的緩衝期。

    經此一戰大家看夠了熱鬧手中資產也一再蒸發,三叔公覺得商靜氣也算消得差不多了開始出來說和,他對商靜說:“建濤怎麼也是你爸爸,一家人的事關上門咱們好好談談就算了,怎麼還鬧到外面去呢?這官司你們打一天,股價就掉一天,最後誰能撈着好?”

    商靜:“沒有啊,我倒是願意談,但我聯繫不上我爸,我本來就是想要回自己的股份,我怎麼會害商家呢?三叔公你幫我向我爸講句話,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三叔公懷着疑惑做聯絡人跟商建濤講和,成祕書說:“商總聯繫不上小姐,那合同也是別人拿的,商總是被拖累了。”

    誰也不肯低頭,這就難辦了。

    正在事情焦灼之際,商氏母公司股價開盤後逆勢漲了一段,商氏母公司這些年投資衆多,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股民還是對它持有信心看見漲幅立馬斷定有人抄底,紛紛入手壓大莊,持續一週,有人大宗的拋,有人大宗的收,大家如牆頭草一樣不斷操作,直到週五開盤,股價再次跌停。

    股市一片哀嚎。

    大多數人都忍不住下場了。

    商靜指着走勢圖對溫明理說:“信不信,他們明天還會繼續抄底。”他們能看出有人操盤,但分辨不出時機,只能賠掉底褲。

    溫明理對她操盤不感興趣,她只是問:“你氣出夠了?”她能看出她沒有繼續指揮團隊高賣低拋營造恐慌。

    商靜深吸一口氣說:“我現在剛上牌桌,籌碼不大隻能做到這樣了……”她十分可惜的嘆氣,“要是給商建濤的餌少一點我還能拖一段時間。”打官司把她的錢也凍住了,但餌不夠商建濤就不會上當了。

    商靜說:“該收尾了。”

    二月十八日,商氏母公司宣佈與中翰國際合作擬投資二百五十三億投資汽車領域,開盤後股價一路長虹。

    商靜、商建濤成爲商氏母公司最多持股股東,原決策中心大股東三分之一被震出局。

    商建濤重組股東權重,以高於市場百分之十的比例收購商靜手中股份,自此商氏母公司經歷五十八年再度回到商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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