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折戟歸南山 >第三十七章 墓室尋機巧
    風霜兒上下打量了一下四周,轉身說道,“宗哥哥,你快來。”

    鬱勝宗走近了問道,“怎麼了,霜兒。”

    風霜兒敲敲石碑背面的那塊滑坡道,“好像是空的。但是石板太厚了......”

    凌長風走上前,一擼袖子道,“我來吧。”說罷在滑坡上上下下摸索一遍,最後在底部一塊地方停住了,點點頭道,“確實有一道暗門,但是需要觸發機關纔可以。你看,這裏有個孔,有點像個鑰匙孔......但我從沒見過哪道門需要這麼大的一把鑰匙......”

    風霜兒靈機一動,牽着鬱勝宗的手走到那具枯骨面前,緊張道,“宗哥哥,你、你把他懷裏的刀拿出來.......”

    鬱勝宗卻是犯了難,道,“霜兒,這位前輩的屍骨在此恐怕都坐了三四十年啦,我要是把刀拿出來,前輩整個骨架都要散開了.......難道你的意思是.......”他尚自猜測,卻聽“嘩啦啦”的一聲,原來是東重卿心急如焚,氣急敗壞之下竟然胡亂將刀拔了出來。那副枯骨果然如同鬱勝宗所說一般,散落了一地。

    衆人愕然,風霜兒嚇得尖叫一聲,渡平則是上前眉毛一揚怒道,“你這人怎麼回事!”

    鬱勝宗也頗爲奇怪,初見這東重卿之時,只覺得此人身體羸弱,一身病骨,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的到了此地居然暴躁如斯。但鬱勝宗也知道此時行事不可魯莽,是以拍拍渡平道人的肩膀。

    渡平道人尚未做反應,忽聽“桄榔”一聲,東重卿雙膝一跪,渾身乏力,居然連刀都拿不穩,掉在了地上,接着便昏死過去,不省人事了。鬱勝宗大急道,“殿下!殿下!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巫蠱發作了嗎!”此時事態緊急,鬱勝宗也顧不得這些王室祕辛,當着衆人的面給說出來了。

    衆人聞之,都大喫一驚,鳳七九在衆人當中雖然最是見多識廣,但一路同東重卿吵架拌嘴,懶得理他。非塵、渡平急的滿頭大汗。只剩下凌長風一人,還算冷靜沉着,他蹲下身子來,翻開東重卿的眼皮,又號了號脈,從隨身的行囊掏出一枚丹藥,送入東重卿嘴中,又查探他的脈搏,已經趨向平穩。這才說道,“蠱毒發作,但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鬱兄弟,這東重卿到底是中了什麼毒?你剛纔說的巫蠱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點老老實實地說出來,不許有遺漏。這麼大身份人物要事死在這裏可不是個人的事情,是國事了。”

    鬱勝宗長嘆一聲,只能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只有無名老人和百里二人之事,他覺得無關緊要,是以只是一語帶過。

    “哈!”聽鳳七九陰陽怪氣嘲諷地尖笑一聲,“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託付給一個女人,無怪這傢伙朝不保夕了。”

    陸勝楠聽他言語裏對女子頗多不敬,不禁不快道,“鳳先生快人快語,可是對女兒家有什麼偏見?”

    鳳七九微微一笑,卻又不似方纔那麼戲謔了,說道,“抱歉抱歉,陸女俠不要誤會了。鳳某深居長安多年,什麼生意都做。但最多的還是情報生意。而一般來賣情報的最多的,都是女人的。而這些女人當中,大部分賣的,可都是枕邊人的情報喲。”

    風霜兒聽了也是心裏不舒服,說道,“那有什麼辦法,如今女人多遭受偏見。好多女兒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愛情就是他們一輩子的事業了。偏偏你們這幫臭男人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一個個都是花心大蘿蔔的性子。”她攤開雙手,做無可奈何的樣子,旁的人瞧她小小年紀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也不禁暗暗好笑。

    鬱勝宗打斷道,“好了霜兒,你可少說兩句吧。”說完蹲下身子,雙手合十,對着那堆已經坍塌的骨架,默默唸了句道歉,從行囊拿出一條包巾,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遺骨一塊一塊撿起來,念道,“前輩勿惱,待晚輩出去後,將您好生安葬了。”

    非塵渡平二人瞧了,都是暗自讚許。渡平方纔怒斥東重卿,雖說東重卿暈厥過去不是他的過錯,但他仍覺心中有愧,盤坐下來,守在不省人事的東重卿身邊說道,“你們去吧,貧道守在這裏便是了。”

    鳳七九瞧了一眼,譏笑道,“你可不要像那位前輩一樣,坐在這裏,最後成了一具骷髏了。”

    一路相處下來,渡平對這位鳳七九倒也頗多瞭解,是以也並不理會,只是微微一笑。此人看起來脾氣暴躁,實際上乃是爲嫉惡如仇、剛正不阿、剛極易折所導致的,只有在遇到那種品行不端、或有違俠義之舉之人,纔會發怒。

    鬱勝宗從地上撿起風霜兒所說的那把刀,這才發現這把刀上細紋密佈,不禁朝風霜兒笑道,“霜兒聰明才智,真在我十倍以上了。”衆人不解,只有鳳七九見多識廣、凌長風精通奇技淫巧,心裏有點數。只見他舉起那把刀,朝方纔凌長風所說的地方伸進去。聽“咔”的一聲,彷彿是鑰匙和門鎖吻合的聲音。

    鬱勝宗輕扭此刀,忽聽“哧”的一聲,彷彿這古老的墓室發出一聲悠悠的嘆息,這面滑坡上,一道暗門終於打開了。

    凌長風不待衆人,一步踏上,輕釦墓門,確認沒有機關陷阱後這才朝衆人點點頭。

    衆人進去後這才發現,比起外面恢弘壯觀的主墓室,這裏小的可憐。但稍微觀察一下,只見石牀、石凳、桌案、書架居然一應俱全,頗像是個活人居住的地方,不禁令人暗暗稱奇。只是風霜兒上前輕撫桌案,蒙着一層厚厚的灰塵,想來是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這裏生活過了。

    而在這樣的方寸之地,顯然也並沒有看見凌南飛等人的蹤影

    祁少悲瞧了一眼書架,拿起幾個小摺子,在微弱的火光下略微一掃,朝鳳七九笑道,“七九,你瞧,這次可是你錯啦。這書架上都是爲平南王翻案的鐵證啊。”說完,將其中一部小摺子交給鳳七九。

    鳳七九接過了胡亂看了幾眼,不耐煩地扔還給祁少悲沒好氣地說道,“看不懂,我們這幾個人裏面只有你能看懂北燕文字。”

    祁少悲接過來,翻譯道,“也沒什麼,這張摺子是平南王見黃河決堤,民不聊生,便向道宗皇帝請求向災民發糧和賑災的銀子。但道宗皇帝這人委實小氣得緊,只肯發放平南王所提一半的款額。最後平南王無奈,只好從自己的俸祿里扣除賑災。”

    誰知鳳七九偏偏就像是和平南王槓上了一樣,冷哼一聲,“他不是武將嗎,爲何要做一個文官該做的事情?越俎代庖罷了。”大家也都知道他這脾氣,又少了東重卿,氣氛緩和了不少,都拿鳳七九說的話當笑話聽。

    只有鬱勝宗,對於平南王的崇敬只增不減。只是那些不滿都放在肚子裏,一個人鬱悶,“像鳳七九這樣一張嘴就得罪人的德行,是怎麼把黑市的生意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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