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們是從越州城逃出來的?”

    白經年看着眼前的母女,女人頭髮凌亂,似乎受了驚嚇,還沒緩過神來,小女孩也七八歲的樣子,懵懵懂懂地挨着孃親,警惕地看着他們。

    歐陽暮給兩人看了,除了驚嚇沒什麼傷,溫柔的對女人說:“別怕,我們就是普通商人,想去越州城進貨的,越州城怎麼了?你們爲什麼要逃啊?”

    女人喝了口熱茶,被歐陽暮這麼溫柔俊朗的人哄着,有些不好意思:“只有我和敏兒逃出來了,我夫君......”

    女人眼中悲痛之意明顯,眼淚流下,敏兒抱抱她:“孃親。”

    黎念他們大概也能猜到,估計已經遇害了。

    “那些人又是誰?爲什麼要殺你們?”

    女人忍不住哭了一會兒,歐陽暮示意先等她緩緩,反正也不着急這一會兒,給兩人弄了點喫的,敏兒喫完後,摟着女人睡着了。

    歐陽暮輕聲道:“不介意的話,讓敏兒去馬車裏睡吧?”

    女人摟着敏兒不放手:“不行,別分開我們。”

    她眼中的警惕始終沒有消失,尤其看見白經年嚴肅的臉的時候,歐陽暮也不逼她:“好,那就讓她在這裏睡,但是我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好。”

    “越州城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人又是什麼人?”

    女人穩定情緒,抱着敏兒,緩緩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追殺我們一家,但是我知道一定和龍王有關。”

    “龍王?”白經年皺眉,這次他們正是去調查的越州城龍王娶親的事。

    女人回憶越州城裏的一切,還有些心有餘悸:“越州城被詛咒了,被龍王詛咒了,你們,你們千萬別進去,進去就出不來了。”

    “你們越州城還有龍王呢?娶親又是怎麼回事?詛咒?”

    歐陽暮狀似好奇。

    白錦文抿脣在旁邊聽着,這次的任務他也是知道的,但是龍王一說本就是無稽之談,更何況還有什麼詛咒,但是今夜這些人確實是被追殺了。

    “兩個月前,我們越州城就開始頻繁下雨,水災不斷,有人說是龍王顯靈了,只要有祭品和新娘就可以讓龍王息怒。”

    “一派胡言!”白經年冷聲呵斥,“這些你們都信?”

    “我們沒信。”女人往歐陽暮身邊靠了靠,這人怎麼這麼兇?

    歐陽暮安慰:“沒事,這是我們家老爺,人很好的,別怕。”

    女人點點頭,這才接着說:“但是我們僵持了半個月,水災更加厲害了,糧食都被淹了,無奈,城主大人就帶着我們試試這個方法。”

    “然後呢?”

    “然後,”女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彷彿想起來什麼可怕的事,“然後天晴了,祭祀的第二天,好大的太陽。”

    黎念挑眉,這麼神奇?

    “這不是好事嗎?”

    女人搖頭:“不是,那之後,每隔一段時間,開始有人家門口出現奇怪的符號,又開始下雨,不停的下雨。”

    白經年臉更黑了:“你們又選擇了祭祀?”

    女人點頭:“對,我們想着可能那個新娘龍王不滿意,然後又送過去一個,還有很多金銀珠寶。”

    “雨停了?”

    “沒有。”女人閉着眼睛不願意再想,但是白經年並沒有放棄:“然後呢?不是說祭祀了就消停了嗎?怎麼又不管用了?”

    女人緊緊握着手中的杯子,裏面的茶已經冷透,但是她依然捧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良久,才深吸一口氣,接着說:“因爲我們送的新娘不對。”

    黎念靈光一閃:“他想要有記號的那家?”

    女人點頭:“對,我們也是後來想到了,送過去之後才晴了幾天。”

    之後的故事不用女人講,他們大概也能猜出來,這兩個月估計他們就這樣不停地祭祀,龍王的胃口越來越大,所以女人才受不了想逃出去。

    “逃不了。”女人痛苦地搖頭,“有女兒的人家早就想走了,但是逃不出去。”

    “爲什麼?”

    “不知道。出城就要經過護城河和姐妹山,山也被詛咒了,都困在山裏了,出不來了。”

    “那你們又是怎麼回事?”

    女人身體微微顫抖:“我們出來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出來了,逃了一天,被發現了,龍王派兵來殺我們了,我夫君拼死護着我們跑出來。”

    見女人精神有些崩潰,歐陽暮建議她們先休息吧,馬車讓給他們母女了,幾人也沒有睡意了,在火堆旁邊思考着女人給的信息。

    白錦文受不了,先開口:“爹爹......”

    白經年冷眼看了他一眼,白錦文剛纔回來就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乖乖認錯:“我只想保護爹爹和先生,對不起。”

    白經年沒搭理他,歐陽暮笑笑:“行了,知道攔不住你,來就來吧。”

    歐陽暮開口了,白經年再冷着臉也沒說什麼,白錦文知道自己安全了,趕緊轉移話題:“真的有龍王嗎?”

    白經年忍不住教訓:“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無稽之談也信?”

    “沒信沒信,”白錦文趕緊表示,“這種神仙鬼怪我當然是不信的,就是覺得太玄了,就算有人冒充龍王,但是天氣這事也是能控制的嗎?這也太神了。”

    這事確實是棘手,恐怕這也是越州城百姓深信不疑的理由。

    候二過來:“大人,那兩個人審不出來什麼,剛纔不慎讓一個人咬舌自盡了,屬下有罪。”

    白經年起身:“我親自去審。”

    歐陽暮自然跟着,候二跟上去保護。

    白錦文看看黎念:“師父,你不去嗎?”

    “沒興趣。”

    白錦文看看他們去的方向,又看看黎念,還是留了下來,萬一等會兒又有情況,他也好幫個手。

    “師父,你早就發現我了?”

    黎念閉上眼,懶懶地應付:“嗯。”

    “師父,你怎麼知道那些人我去就能擺平的?萬一是那天一樣的刺客怎麼辦?”

    黎念皺眉,有些不耐煩:“要是那晚的刺客,候二早就沒命了,還有工夫打這麼長時間?他都頂了這麼長時間了,說明對方功夫也不怎麼樣,讓你去足夠了。”

    白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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