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巧巧柳眉一挑，一時還真是有些好奇。
“那是什麼書？”
“什麼書？吶，你隔壁那大媽攤位上就有一本，精裝版還帶彩頁的。”
楚煥隨口一句，惹得徐巧巧還真探頭探腦的過去看了一眼。
這下楚煥總算明白這姑娘一身瓶瓶罐罐是怎麼來的了。
細說起來，徐巧巧這心氣兒倒也真可謂是赤誠。
想到這裏，楚煥心下暗暗搖頭，拍了拍身上的袍子，自顧自的站了起來，作勢便要離開。
他這突然要走，反倒是將徐巧巧的注意力引了回來。
“你這就要走？”
“要不然你還留我喫個飯？”
楚煥微微一笑，玩笑間倒也沒什麼留下的意思。
徐巧巧雖然資質不錯，但是也僅僅是因爲現在楚煥百無聊賴纔會看她兩眼，換做是千年前道門中興的時候，這樣二十多歲還拿着法器的修士，只怕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畢竟那個時候人傑輩出。
有人夜觀悟道碑文而白日飛昇。
有少年負重劍行九州斬魍魎。
有美人杯酒使得三軍兒郎齊棄甲。
有人橫刀立馬，仰天泣血訴天地不公而斷半壁山河……
看着現在這巷子裏的大爺大媽們，的確是讓楚煥很難提得起精神來。
順手打了個呵欠，他站起來還伸了個懶腰，打算到別處轉轉。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徐巧巧突然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楚煥隨口道，“怎麼？真有這麼捨不得？”
徐巧巧眉頭一皺，真想踹他一腳，不過轉念一想又皺眉道，“李天林是我師傅的表舅。”
“是嗎？倒也是，都姓李。”
聽着楚煥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徐巧巧抿了抿嘴，乾脆把話挑明瞭。
“我的意思是讓你小心一點，那個李天林有錢，你打傷我師傅，那個李天林一定會找人對付你的！你別以爲李天林是做什麼正當買賣的，他可是出了名的做得絕！”
“你想說的就這些？”楚煥悠悠然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話說得可有點晚了。”
“晚了？李天林已經來找過你了？”
“不止，他還叫我一起去唱歌。”
“唱歌？”
徐巧巧一臉狐疑的看了楚煥一眼，瞧着那小眼神倒也挺懂的。只不過不等這姑娘想象一下當時的畫面，就聽着楚煥輕飄飄的說道。
“他還叫了兩個人過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估計是想要試試我的斤兩吧。”
“試試你的斤兩？他們是誰？”
“一個叫雷鐵山，一個叫張鑫誠。”
“雷鐵山？！張鑫誠？！”
“怎麼，你聽說過他們？”楚煥順口問一句。
徐巧巧卻很是慌張道，“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姓雷的是道上的？還有那個張鑫誠，以前是崇門道館的拳師，最近幾年纔回海城開武館，一回海城就廢了十幾個海城本地的武館師傅，其人心狠手辣，做事完全不留餘地。”
“是嗎？”楚煥淡淡的應了一句，只不過看那樣子也沒有把這種江湖混混看在眼裏。
徐巧巧看他這漫不經心的樣子，也知道他估計是心高氣傲，提醒一句道。
“怎麼經不起細究，他雷鐵山敢對我使什麼手段？”
楚煥戲謔一笑，可是這笑着笑着，臉上的笑容就僵下來。
一旁的徐巧巧正好低頭從兜裏翻找出一張破破爛爛的黃符，“這張金光護身咒給你，可以在危難的時候……誒，人呢？”
話還沒說完，楚煥就不見。
徐巧巧下意識的還探頭探腦的往巷子左右兩邊打量來着，只不過一眼望去都是些打瞌睡的老頭老太太，哪兒有楚煥的身影。
神行百變，瞬息萬里。
高樓之間，楚煥縱身起躍，猶如飛鳥驚鴻，轉眼就消失在雲天之上！
其實那天晚上在約定ktv的事情，楚煥心裏是門兒清。
李天林那蹩腳的演技，甚至不用過腦子就能看出問題來，哪有人請客喫飯點瓶酒都要離席避客的。
再者說雷鐵山和張鑫誠二人當時坐在包間的位置，看似隨意，實際上暗暗封住了楚煥可能退讓躲閃的路徑。
之所以沒有當場就翻臉動手，或許是那二人看出了楚煥的步伐體態都不同於一般人。
只不過他們能看得出來，楚煥又如何看不出他們的斤兩？
雷鐵山言語之間戾氣十足，看到楚煥動手之後又唯唯諾諾，雖然反應十分自然，但是他身上的氣息不會說謊。
那個雷鐵山的功夫絕對還在張鑫誠之上！
楚煥之所以最後帶着楚翩翩離開，根本不是因爲什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是想要看看李天林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李天林、雷鐵山、張鑫誠……你們膽敢傷她！我必絕你百戶！”疾步飛掠過城市高樓，默唸着這幾個名字，楚煥的面色陰沉似水。
僅僅幾分鐘不到，他就回到了白菲菲的公寓。
一步輕躍落地，到了白菲菲公寓外的小陽臺上。
隨手拉開窗簾，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撲來，讓楚煥的面色一變！
“翩翩！你在哪兒？！說話！！！”
人還沒看到，楚煥就吼了一聲，隨即便要展開感知搜尋，只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幾個小時前還眉眼如畫的那個姑娘。
此刻，她正屈膝盤坐在一片血泊之中，迎着光亮，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竟猶若血染！。
“老祖宗……老祖宗……”
聽着楚翩翩微弱的呼喊，楚煥心中狂怒激然，若不是顧及楚翩翩在場，只怕怒氣激盪之間，這懂公寓樓都不一定保得住。
急念之下，楚煥快步走到楚翩翩身前，稍作打量之後，心卻咯噔一下。
房間裏只有血跡卻看不到什麼屍首。
這些血跡，不是楚翩翩的。
“老祖宗？”
“你別說話。”
楚煥眉頭一皺起身四處查看，剛想要說點什麼，突然頸後寒風一起，一道黑影瞬間閃過！
他看也不看，直接反手一指，即便是沒有回頭，這一指還是正好點住楚翩翩的肩胛琵琶骨！
僅僅是一指之力就將楚翩翩打得倒飛出去！
這一次，楚煥倒是沒見半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