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小的動作，讓一旁的楚煥稍微回過神來打量了她一眼。
地板上的血跡早就被打掃乾淨，連帶着楚翩翩的雙手也算是擦洗了一番，顯出了那雙小巧柔美的手原本的模樣。
或許是因爲先前她坐在血泊之中雙手染血的樣子太過驚悚，以至於楚煥一時之間腦海裏還是會不由得閃過先前的畫面。
細想之下，楚煥眉頭一皺，實在氣不過，反手照着她身上就拍了一下。
只聽着“啪”的一聲脆響，楚翩翩稀裏糊塗的被打醒了，一下子爬起來，看着楚煥還有些懵。
“老祖宗？”
“白菲菲在什麼地方？”
“白小姐？她不是出去了嗎？”
楚翩翩摸了摸後腦勺，好奇道。
“老祖宗，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誰讓白菲菲出去的？李然？”楚煥也不搭話，仍舊是冷冰冰的追問着。
楚翩翩雖是不出閣的小家碧玉，這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見着楚煥的臉色不對也不好說別的，老實答道。
“或許是吧，她是接了個電話走的。”
簡單三兩句，楚煥其實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李然和這個白菲菲必然是有聯繫的，知道他離開之後，立刻就帶人來了這公寓想要把楚翩翩帶走。
只可惜，這些人的運氣不好，趕上了楚翩翩體內的妖貓暴走，算是正好撞在了鐵板上。
現在楚煥心裏除去了對楚翩翩體內寄宿着的妖貓越發擔憂之外，更多的卻還是對李家父子這幾次三番不斷挑釁，倍感煩躁。
“好，既然要玩，我就陪你們玩個夠。”楚煥心下冷哼一聲，已然起了殺心。
楚翩翩見着他的臉色越發陰沉，還只當是自己說錯了話，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祖宗，你沒事吧？”
“伸舌頭。”
“啊？”
這話莫名其妙的，楚翩翩一時還只當做是聽錯了，偏偏楚煥沒心思和她解釋，直接捏着她那小臉兒，彈指稍作敲打她的下顎骨便讓她不自覺的張開嘴，吐出了紅豔的舌尖。
楚煥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便收回手，漠然道。
“你雖是我楚家的後生，但是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如果真到了不能挽回的那一步，我會親自將你鎮壓於九幽之下。”
“……老祖宗，我不明白。”突然聽到這麼嚴厲的話，楚翩翩心虛不已。
所謂妖魔，皆屬外道，有別於正統。
尋仙問道的凡俗衆生因爲心魔或者功法錯誤引導，走上魔道。
又或有百靈生智成精，化作大小妖族，這兩者都叫做後天妖魔。
所謂先天妖魔，指的是上古巫妖遺族留存的大妖血脈，還有域外天魔之類的正統魔族。
先前楚煥檢查過楚翩翩體內的妖氣情況，經過這幾天的引導誘發，再加上上次楚翩翩妖化之後咬傷了他的手，喫下了他幾滴血。
現在楚翩翩體內的妖物已經顯相，就是一隻妖貓。
按照道門的法子，抓妖驅魔都需要妖物顯相之後才能動手，可是這一次，楚煥卻動不了手。
心下暗暗嘆了一口氣，楚煥只覺得心中煩悶不已。
他一早就看出楚翩翩體內有妖氣，隱約是妖貓之類的東西，卻沒想到竟然會是上古大妖的正統血脈。
三尾青蘿源自不周仙山，傳言是崑崙墟中逃出來的上古異種，吸收日月精華，餐風飲露，一副尋仙問道的做派。
顯出本相時，高可達千丈，猶如山嶽平川，身形卻異常矯健，有追風逐日之說。
傳言每逢雨天便會化作人形，出現在百姓屋檐下躲雨，只不過躲雨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也就衆說紛紜了。
難怪這天底下最難的便是推演卜卦之術。
芸芸衆生，各有心魄，每一個念頭，每一聲吶喊，每一個腳步都會讓這個世界不一樣。
少年志氣比天高，逐天地環宇之極。
就如當年楚煥也沒想到自己會成就道門至高，現在他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靈氣枯竭的世界上發現上古大妖血脈。
上古大妖血脈，即便是千年前諸門百派繁榮昌盛的時候，處理起來都相當的複雜。
楚煥現在雖然知道解決的辦法，可是沒有靈氣補充和外物輔助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倉促動手。
但是繼續拖下去，楚翩翩身上的妖貓會逐漸影響她的心智，最終輕則心智喪失，重則成爲妖貓破繭的宿體。
這兩種可能都不是楚煥想要看到。
想到這裏，他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現在還沒到最壞的時候，正好藉着這件事去找找法子。
“我出去一趟，你關好門窗，不要出去走動。”臨走的時候又喝了一口水，楚煥簡單吩咐一句。
不知道是在陸家那種豪門大戶之中管教得好，還是楚翩翩本來就是一副溫婉賢惠的好脾氣，聽到楚煥不讓她出去，她竟然一句話不問，老老實實的點頭應許。
瞧着這姑娘這麼乖巧聽話的樣子，楚煥心下略感欣慰，只是目光掃過她手上那胭脂色的指甲，暗暗又不免皺了皺眉頭。
那脂紅的指甲襯着她那小手倒是精緻得出奇，說來還真是美得饞人。
但一想到那猶如血染的雙手，楚煥心下又暗覺一陣不舒服。
“我走了。”
“早去早回。”
楚翩翩乖巧的應了一聲，可惜楚煥也沒見着回頭客氣一句。
……
海城道上的人，早幾年前大概分成三個圈子，一部分是守着碼頭和進出鄉道，這些人做的是劫道的買賣。
還有一部分主要是看着城裏大小商鋪裏，餐飲茶樓，酒吧迪廳都有，算是按月交例錢。
最後一種也是最爲兇殘的一種，專門爲海城的達官貴人做些不能到明面上說的事情，雖然名聲不顯，實力卻是最強的。
雷鐵山，就是海城道上有名的散家，號稱是錢到位，有求必應。
少年時來海城討生活，飢腸轆轆的討了半碗餿飯，卻被幾個混混把飯碗給踢了。
因爲這，提着塊板磚從城東頭追着那幾個混混，一直打到城西邊。
雖然不算威風，可是動靜很大，也算是打出了名聲。
正因如此，他現在做大做強，在海城也有了不少物業，其中之一便是約定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