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有老老實實在寢室躺着,我偷偷去了霍格莫德村。
三把掃帚酒吧的黃油啤酒味道相當不錯,我預訂了幾大箱,打算在七天後,也就是十二月五日的勇士選舉晚宴上作爲慶祝和大家分享。
勇士選舉宴會上,火焰杯會吐出勇士的名字,雖然德姆斯特朗這次選擇了五個勇士代表,但是毫無疑問,我會被選中的。
賽斯利亞家族全是勇士,沒有一個懦夫。
佐科笑話店有很多新奇東西,我買了一大包,打算和安吉娜伊莎一起分享;蜂蜜公爵的巧克力火焰山出新口味了,我買了很多,一部分打算帶給德姆斯特朗的同學,一部分寄給了鄧布利多。
我一直晃盪到晚上,忽然想起附近有個叫尖叫棚屋的著名景點,於是探險欲旺盛地想去一探究竟。
尖叫棚屋並沒有門,可這對我來我完全不是問題,我把透氣窗上的木封條拆開,翻了進去。
於是我這兩天內第三次見到了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在房間門內和什麼人說話,我在房間門外躲着。
看來福靈劑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我剛踮着腳想原路翻出去,就聽到了一陣淒厲的狼嚎,房間門被撞開,有一隻狼撲到了我身上,我被它抓着,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我撞到一樓的破爛沙發才停了下來,那隻狼前爪搭在我的肩膀上,壓低了身體聞我,然後試圖咬我一口。
感謝德姆斯特朗的武術魔法課程,我還不至於面對一隻狼就驚慌失措。我抽出袖子裏的小刀捅穿了它的前肢,並且在它反應過來之前藉助魔咒將它掀翻在地板上。
“停手!”斯內普這個時候才趕到,他身上有水漬和艾草浸液的味道,月光從被我拆開封條的透氣窗裏撒進來,照在他蒼白的臉上。
我忽然意識到了那些水漬是什麼,是前不久才問世的狼毒藥劑,造價昂貴且極易失效。在這個滿月夜,斯內普來到尖叫棚屋給一位狼人送來了狼毒藥劑,可是這瓶藥劑失效了。
我是真的倒黴,什麼破事都能碰上。
斯內普也抽出魔杖,試圖讓那匹狼冷靜下來,但是在我停手之後它立刻將我撞到一邊,並且退到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和我們對峙着。
狼人可比一頭狼難對付多了!並且從斯內普給它送藥劑這一點來看,明顯這並不是一位弄死也毫無關係的狼人。
斯內普唸了一個我沒聽過的咒語試圖把這匹狼倒掛起來,但是很遺憾沒能打中。狼人的速度太快了,並且這個咒語激怒了它,它高高跳起,撲到了斯內普身上,衝他嚎叫了一聲。
兩個人很快纏鬥在一起,滾成一團,這個時候任何魔咒恐怕都難以準確地擊中目標,我咬咬牙,攥着小刀加入了戰局。
再說一次,感謝德姆斯特朗的武術魔法必修課程。我將一隻斷裂的椅子腿塞到了狼人的嘴裏以防它咬到人,又從它身後勒住脖子,硬生生將它從斯內普身上掀開,並且給它的後腿也來了幾刀。卸掉了它一部分行動能力後,狼人也把我撞到了樓梯上,我聽見我腰間骨骼扭曲的脆響,持刀的右手應該是被撞斷了,小刀飛出去紮在牆上,狼人吐出嘴裏的椅子腿,眼睛通紅,看上去很想給我來一口。
然後我左手高舉魔杖,一道四分五裂打在了岌岌可危的樓梯頂端,木頭的斷裂像多米諾骨牌倒下的聲音一樣層層疊疊——樓梯塌了。有一大塊木板砸在了狼人的後腦勺,成功將它砸昏了過去,並且也將狼人身下的我埋了起來,還砸中了我的一隻小腿。
我暈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福靈劑,明天我一定要弄到一大瓶福靈劑,兌在黃油啤酒裏喝個痛快。
“賽斯利亞小姐,你已經足夠魯莽且狂妄自大,不需要福靈劑再爲你的病況添磚加瓦。”我在半昏半醒間聽見了斯內普低沉華麗的聲音,“並且過量的福靈劑有很強的毒性,德姆斯特朗不會希望它的學生如此愚蠢地死在霍格沃茨。”
我被打擊得清醒了,睜眼一看,天才剛剛透露出一點微亮,我大概沒昏多久,因爲我和斯內普現在正在離尖叫棚屋不遠的一塊巨石附近,我坐着,他蹲下身爲我包紮被木頭刺穿的小腿。
這一晚上的奇幻經歷讓我的思維有些渾渾噩噩,於是我不帶腦子地開口:“是你把我從尖叫棚屋裏帶出來的嗎?”
“我想狼人如果還清醒着,他應該很樂意將你作爲一頓飽餐,而不是把你帶出來包紮傷口。”
“那狼人呢?”
“和你無關,賽斯利亞小姐。這只是你不按校規出門而遭受到的一點鬼故事。恕我直言,福靈劑並不能幫助你擺脫困境,但是抄寫一百遍校規或許可以。”斯內普給繃帶打好了最後一個結,他站起身,猶豫了一下,脫下黑袍子扔給我,並且抽出魔杖——
我像第一次見面那樣按住了他的魔杖,因爲我並不想被他用飄浮咒一路送進龐弗雷夫人的醫務室,即使用他的黑袍子矇住頭也不可以。
“剛剛是我在狼人的爪子底下救了你,你不應該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用一種讓人顏面淨失的方式。”我抓着他的手腕,借力站起來,面部表情扭曲地走了幾步,“我還有力氣走回霍格沃茨,相信我。”
騙人的,我疼得要死,小腿上的傷口裂開,血嘩嘩地順着傷口留在地上。
但是疼死我也不想飄進霍格沃茨。
斯內普收起魔杖,向後退了一步,我失去支撐立刻搖擺了一下,牽動傷口,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他看着我的樣子,似乎是沒忍住,平時總是皺起的眉頭出現了一絲裂紋。他很輕微地,笑了我一下。
“德姆斯特朗的學生真是與衆不同。”
我又一把抓住他,裝作聽不懂這句明褒暗諷的話。這一次他沒有再退開,而是領着我朝尖叫棚屋走去。
他揮着魔杖,炸開了尖叫棚屋的一面牆,我看見狼人已經變回了人的樣子。那是一個還算清秀的年輕男人,但是看上去憔悴而蒼白,棕黃色的凌亂頭髮也有了些斑白。他已經清醒過來了,坐在破破爛爛的沙發上不知道想些什麼,手臂和大腿上還有我留下的流血的刀口,幸好不是很大,已經在狼人的自愈能力之下開始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