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安維爾靠在石牆上等我,他遲疑地問我:“多洛塔,你還好嗎?”
我向他揚了揚手裏的書:“挺好的,在知識的海洋裏遨遊。”
他舒了一口氣,和我並肩去往大廳喫晚餐。安吉娜已經等在那裏了,費爾奇顯然是對德姆斯特朗的同學心有餘悸,能少見一會就少見一會。
我和安吉娜的胃口都還沒恢復,只喝了一些濃湯,伊莎在我們快喫完的時候才拖着腳步來到了大廳。
她的臉都綠了,像被掛在塔樓頂風乾了好幾天,絕望且沒有生機。
我小心翼翼地問她:“你還好嗎?伊莎?”
“我不好。”她有氣無力地回答,“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蜘蛛和蛞蝓了。”
我訕訕地給她遞過去一些曲奇,她順着我伸過來的手趴到了我身上,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椒薄荷氣味。
中間還混雜着一些十分苦的藥味,我分辨出其中有蒲絲冬青和寒季柏葉等等,這些藥材大都介於常用和不常用之間,不會經常用到但也不會難搞。
我狐疑地問伊莎:“你換了什麼香水,味道這麼奇怪。”
伊莎聞了聞自己的頭髮:“不是香水,是院長辦公室熬煮的魔藥……那個坩堝熬了整整一下午,一鍋接一鍋,泡澡都夠了……”
“……”我又聞了聞這種不算難聞,但是十分清苦的藥味,一時間沒能想起來這些藥材到底能做出什麼,原本我設想這可能會是拯救酒後睏倦的清醒水,但是又沒能聞到最重要的香蘭子皮的氣味。
況且斯內普也不像是會酗酒的人,誰能讓他放縱在酒精裏。
反正我不行。
我們在各院同學的注視下喫完了這一頓食慾不佳的晚餐,看來今天上午的斯內普確實臉色可怕,我在大廳坐了一個小時,居然沒有任何人來和我搭話。
我試圖從安維爾的嘴裏撬出些什麼,但是被他用“拉文克勞上午沒有魔藥課”這個理由搪塞過去了。
我捏了捏眉心:“你今天上午一定去了,你頭髮上也有椒薄荷的氣味。”
他聳聳肩:“我換了新的洗髮水。”
我:“……”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有時候不知道未必是壞事。
星期三,離第一場比賽還有八天,魔法部神奇生物管控司派專員來到了學校,不用腦子想都能猜到這些人是來運送比賽題目的——就是不知道會是哪種神奇生物。
我和安維爾討論了一天,沒討論出結果,但是在路過校長辦公室時,我們兩個都聽到了強烈的爭吵聲,來自麥格教授、斯普勞特教授和塞爾溫教授,鄧布利多偶爾溫和地調節兩句。
安維爾和我對視一眼,我們兩個開始扒着牆縫聽牆角。
麥格教授用一種極度嚴厲的語氣說:“我強烈要求魔法部重新選題!鄧布利多,這不是鬧着玩的,這是傲羅們尚且難以應對的猛獸,何況三個剛剛成年的孩子?”
斯普勞特教授也贊同了麥格教授的觀點,我從未聽見這位慷慨的夫人如此高昂的聲音:“一旦出現情況,低年級的學生們會遭受怎樣的無妄之災!”
我和安維爾詫異地對視一眼,而塞爾溫教授也開口,他語氣還算平和:“我的觀點和兩位教授一樣,鄧布利多,魔法部確實欠缺考慮,我們不能冒這種完全沒必要的風險。”
鄧布利多像是沉思了片刻,停頓一會兒後他才發言:“西弗勒斯,你的想法也如此嗎?”
我挑了挑眉,聽見斯內普一貫低沉冷漠的嗓音:“我沒有看法,鄧布利多,你知道我來這裏的原因和她們完全不同。”
鄧布利多笑了幾聲:“喔,是的,西弗勒斯,我知道你的問題,但是你爲什麼不問問門外那位小姐的意見呢?”
石門打開,延伸出一條向下的旋轉樓梯,我閉着眼捏了捏眉心,然後在安維爾皺着眉的注視下走了進去。
安維爾思考了一下,最終選擇了跟在我後面。
走入校長辦公室,我尷尬地笑着和各位打招呼,安維爾比我自然一些,但是也沒好到哪去。
麥格教授、斯普勞特教授和塞爾溫教授都用一種憂心忡忡的眼神看着我們倆,只有斯內普的視線定格在鄧布利多的書架上,並且臉色鐵青。
我貼心地問他:“斯內普教授?您是有什麼問題需要問我嗎?”
“沒有!”斯內普快速而憤怒地回答了我,然後莫名地臉色更差。
我還想開口,他卻將視線轉向我,擰着眉頭看我一眼,又一言不發地出去了,只留下一股極苦的魔藥味。
我:“?”
麗塔·斯基特的報道這麼令斯內普生氣嗎?我有點摸不着頭腦,明明我真正上嘴咬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過度的反應,卻因爲幾句捕風捉影的報道滿腔怒火?
鄧布利多遞給我和安維爾一人一杯熱茶,笑眯眯地對我說:“西弗勒斯最近遭受了很大的困擾,但是他並沒有和我多說。賽斯利亞小姐,如果願意,你或許可以去他的辦公室和他聊聊天。”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我想斯內普並不缺魔藥材料,我也不想去坩堝泡澡。
安維爾忽然向鄧布利多和幾位教授提問:“請問比賽項目是出現什麼問題了嗎?我和多洛塔聽見您們爲此很是困擾。”
“是的,瓊斯先生。”鄧布利多回答他,“如你所知,三強爭霸賽的項目都具有相當的危險性,幾位教授認爲這個項目的危險程度超過了三強爭霸賽的承受範圍。”
安維爾不以爲意地縮縮鼻子,我也有點不以爲然。
鄧布利多接着說:“按照規定,我們並不能事先告訴你們比賽的題目是什麼,這對布斯巴頓的勇士不公平。所以我和諸位教授會在商議好之後直接把結果告訴你們的。”
我和安維爾對視一眼,向辦公室裏的諸位道別,然後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安維爾問我:“你覺得第一個項目會是什麼,讓幾位教授這麼反對。”
我思索了一下:“或許是特別難對付的魔法生物吧,比如響尾有翼蛇、一沼澤的欣克龐克、或者一箱子博格特?”
“我總覺得不會這麼容易……麥格教授說傲羅都難以對付。”
“再難也只是個比賽而已,別擔心。”我安撫地拍了拍安維爾的肩,然後回了德姆斯特朗的宿舍。
我沒有說的是,我正在盡全力忽視,我的心中忽然涌起的,強烈的不安。
回到宿舍,安吉娜正在和神奇生物學的論文死戰,我放下外套,敲了敲她的桌子:“你覺得世界上最危險的神奇生物是什麼?”
安吉娜茫然地回答我:“囊毒豹?你問這個幹什麼?”
“囊毒豹太不可控了,魔法部很難把它送到霍格沃茨。還有嗎?”
“或許你應該設定一個小一些的範圍,比如說對誰來說算危險。”
我覺得這個思路不錯:“確實,那麼你覺得對我來說,最危險的神奇生物是什麼?”
安吉娜想了想:“斯內普?”
我:“……”
我結束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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