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 卑鄙的我 >第20章 第 20 章
    在各校學生的翹首企盼中,第一場比賽拉開帷幕。大家都圍到了黑湖邊的看臺上,而勇士們則被安排到了一個帳篷裏接受採訪。

    麗塔·斯基特很興奮地收錄了關於霍格沃茨勇士和布斯巴頓勇士的花邊新聞,並且還牽扯上了我和安吉娜、克萊、伊莎等等等等一衆人,她把新聞報道寫得就像三俗小說。

    直到最後她來採訪我,我一言不發地看着那隻不斷行書的綠色羽毛筆,生出了惡狠狠的,想要折斷它的衝動。

    安吉娜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她衝過來,在麗塔·斯基特令人噁心的目光下,把我拉去了帳篷的另一邊。

    但是這個滿嘴胡言的記者顯然已經得到了足夠她亂寫一段時間的素材,她很快就把目光轉移向了各位校長和魔法部高管,那隻綠色的羽毛筆不停地記錄着粉飾太平的場面話,對幾天前挪威汀巨鱷龍的逃脫閉口不談。

    安維爾此時才擠到我身邊來,他顯然被麗塔·斯基特摧殘得很嚴重,以至於他說話都有一點結巴:“多洛塔,我想、我是說,你真的要棄權嗎?”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抓緊了安吉娜的手:“我的珍寶就在我身邊,不在黑湖底下。”

    西妮此時也湊過來——她在那次意外後莫名地開始親近我,好像她的戀愛對象不是安維爾而是我似的。她說:“可你就這麼放棄……你並非沒有能力。”

    “我可以不是人們嘴中的勇士。”我聳聳肩,“做個他們認爲的懦夫也不錯。”

    西妮看起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比賽已經要開始了,她和安維爾被叫到了黑湖邊的裁判桌旁,安吉娜也把我拉了過去。

    西妮在水邊脫下她的外套,她穿了一套很好看的泳衣,月白色的裙子款式。安維爾也準備好了衣服,而我抱着胸站在一旁——我穿的就是最普通的襯衫和長褲,我並不打算下水,我已經棄權了。

    也站在裁判桌旁的魔法部體育運動司司長盧多·巴曼格對自己使用了一個“聲音洪亮”,他的聲音在旁聽來簡直大得令人頭疼:“大家聽好,我們的勇士已經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一個項目就開始。他們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奪回他們手裏被搶走的東西。我數到三。一……二……三!”

    西妮和安維爾一同跳下露臺,看臺上爆發出陣陣歡呼……直到他們發現五分鐘過去了,我仍然沒有任何動作。

    歡呼變成竊竊私語,我百無聊賴地嚼着從維卡拉那裏搶來的泡泡糖……卡卡洛夫在遠處看臺上的目光已經像是要殺人,而我迎着他的目光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多遺憾,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選拔時他在西南角塔樓頂放了暗箭和劇毒,卻沒想到我會一躍而下,還毀掉了三樓的控制中心。

    那是他離殺掉我最近的一次,此後他再也沒能威脅到我一根毫毛。

    我爲屢戰屢敗的他心情舒爽。

    西妮不知道吃了什麼魔藥,把自己變成了一隻美麗的人魚,銀白色的尾巴不停地拍出波紋;安維爾對自己使用了一個泡頭咒,他就像腦袋上頂着一個魚缸,十分滑稽。

    我坐在岸邊,靠在安吉娜的肩膀上,看他們倆有些沒頭腦地滿湖亂找,然後扎入水的深處不見了。

    盧多·巴曼格和裁判桌上的諸位也終於在快一刻鐘後發覺了不對勁,他試圖走過來和我搭話,但是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鄧布利多阻止了。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着我或許有自己的想法,把巴曼格死死地按在了他的座位上。

    德姆斯特朗的同學在昨夜就知道了我棄賽的消息,安吉娜對他們的解釋是我身上的燒傷不能沾水,下一場比賽我一定會如期參加。

    我沒有反駁安吉娜,昨夜我從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出來後我出現了短暫失語——情緒失控總是會讓我多出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況且我知道安吉娜是好意……可不管怎麼說,我不能失去她。

    大約半小時後,我看見安維爾臉色蒼白地從湖中央露出了一顆頭,他向我大喊,但是距離太遠了,我聽不清楚。

    我擰着眉站起來,和安吉娜一起走到湖邊,試圖聽清安維爾斷斷續續的吼叫——

    “有人在等你!”

    我一頭霧水,茫然地看向安吉娜,但是安吉娜顯然反應和動作都無比迅速,她掏出鰓囊草塞進了我的嘴裏,然後把我推下了湖。

    我被冬日的冷水撲了一臉,特製過的鰓囊草瞬間起效,長出鰓和蹼給我帶來了一陣劇痛,而劇痛讓我混亂的頭腦意識到了一件事——

    在走出斯內普的辦公室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他,他不在看臺上,也沒有在裁判桌旁。

    我只知道我喜歡,我太以自我爲中心,我用各種誇張造作的手段追求不肯看我的人,卻始終注意不到他在哪裏。

    我總覺得我只會在二十幾歲的某個雪夜輝煌地死去,不會再和誰有漫長的餘生。

    我是未能趕上渡輪的意外,我與所有人有緣無份,我大概會是很多人暮年回首時的驚鴻一瞥,安靜地躺在賽斯利亞的墳墓裏。

    可安維爾說得對。

    有人在等我。

    我第一次在無關安吉娜的事情上感到驚慌,我終於發現我的虛僞與面目可憎,我狂妄地把人至於深湖中窒息,還要高高在上地譏諷他。

    我第一次意識到我犯了錯誤,我從頭至尾都是錯的。

    可我在潛入湖深處之後立即發現了不對勁,這裏太安靜了。即使沒有巨烏賊的身影,可格林洛迪和人魚總該是必不可少,我身上的襯衫長褲被水浸透,溼淋淋地貼在我的皮膚上,帶來一種令人不適的束縛感。

    我用從脖頸蔓延到耳後的鰓深吸一口氣,然後解開了袖口和領口更下的一顆釦子,奮力游到了安維爾曾經出現過的地方。

    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

    我靜止在湖深處,沒有同學,沒有珍寶,沒有巨烏賊和神奇動物,除我以外空無一物。

    那是一種讓人窒息的不安,驚恐快要將我的心臟擠爆。

    我繼續向下潛去,這一次我看到了等我的人。

    他沒有昏迷,沒有被鎖住,他抱着手等在寒冷的湖水中,眉眼低垂而空洞。

    黑色的,略長的頭髮在水中氤氳地漂浮。

    直到他察覺到上方水流的波動,擡頭看我,我在他蹙着眉的視線中聽到我巨大的,撞擊我渾身骨骼的心跳聲。

    我從來對我的心動清醒而坦誠。

    我清醒而坦誠地知道,我是如此動心。

    我游到他面前,那一刻我的膽量無比膨脹,我在心跳聲的蠱惑下伸出手,揉散了他眉心的皺紋。

    他迅速地後退一步,攥住了我的手,我伸出手反扣住他,而他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反抗動作,依舊盡職盡責地當着一個等待救援的珍寶,等着我帶他離開黑湖,回到溫暖之處。

    這個認知讓我全身的血都在沸騰……我就像一個窮兇極惡的爛酒鬼,面前擺着一瓶足夠致幻的苦艾。

    我終於明白馬克西姆夫人說的,迫切而又小心翼翼的心動。

    我好喜歡這個人,我想。

    我拉着他開始往上游,很快我們就在湖中央浮出水面,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可是這不對勁,這太順利了,安維爾和西妮他們又去了哪?

    我還扣着斯內普的手,他這一次出奇的安靜,但顯然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身後傳來龐然大物的破水聲,空氣變得潮溼而沉悶,電閃雷鳴如約而至,像是馬上要下一場澆滅生命的暴雨。

    安維爾和他援救的克萊被從深水中掀起,拋上天空後又狠狠地墜落水面。我抽出魔杖對着他們倆使用了一個飄浮咒,回頭看到了一隻熟悉的兇獸。

    水陸空三棲的,帶來強酸性暴雨的,爪尖和牙齒帶着劇毒的,挪威汀巨鱷龍。

    西妮六七歲的妹妹芙蓉·德拉庫爾正被這隻兇獸抓在手裏,小姑娘已經被嚇昏了過去,我看見她肩頭已經被巨鱷龍的爪尖劃破,西妮撕心裂肺地嚎叫,衝巨鱷龍發射着一個又一個的咒語。

    酸性暴雨傾盆而下,安維爾狼狽地護着身邊的克萊——黑湖底下的珍寶被剝奪了魔杖,剝奪了所有的自衛手段,只能等待着勇士前來救援。

    這個認知讓我渾身的血都涼了下來。

    我終於意識到,前幾天那頭重傷巨鱷龍的逃脫只是一個障眼法,有人在我們抵抗障眼法的時候把另一隻不在魔法部名單上的挪威汀巨鱷龍放進了黑湖。

    黑湖的面積足夠大,酸雨不會淋溼看臺上的人,也會拖住救援,更何況大部分學生都會認爲這是比賽的一部分,我想魔法部的高管此時不會那麼火急火燎地破壞他們剛剛紙上發表的和平……有人佈局良久,終於在我入水的那一刻圖窮匕見,而這片表面寧靜的湖泊,是他們爲我選擇好的墳墓。

    這頭兇獸在湖底等着一個紅頭髮的賽斯利亞。

    哪怕我從德姆斯特朗逃到了霍格沃茨,死亡的威脅仍舊如影隨形。

    我回身給斯內普施放了一個防護咒,然後從水面上躍起,攥緊了我的小刀。

    賽斯利亞沒有懦夫,我不是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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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

    畫作業畫到七點,我媽十點莫名其妙罵我給我弄醒了……我感覺我要猝死qwq

    女主角的情感變化原來挺長挺細緻的但是我捋了一遍大綱發現時間不夠用,於是換了一個更有衝擊力的寫法。

    就,希望不是那麼難接受吧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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