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 卑鄙的我 >第24章 第 24 章
    安吉娜的痛覺麻痹劑熬得十分不錯,我在新年前夕換好禮服,偷偷溜到了禮堂厚重的窗簾後面。

    禮堂的牆壁上佈滿了閃閃發亮的銀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燦爛的夜空,還掛着好幾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編成的花環。四張學院桌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張點着燈籠的小桌子,每張桌子旁坐着十來個人。

    一個穿着同樣白色禮服,只是腰間金屬扣是金桔色的“我”,正在和其他勇士同桌用餐,除了耳朵邊一撮故意的金髮,她與我幾乎一模一樣。

    那是喝了複方湯劑的安吉娜,接下來她還要代替我在禮堂中央和維卡拉跳舞,喝了痛覺麻痹劑的我雖然在行動上已經沒什麼問題,但跳舞還是諸多顧忌。

    斯內普直到第一支舞結束時才姍姍來遲,他顯然已經發現我浪費了他和龐弗雷夫人盡心盡力的救治,溜出了醫務室。他緊鎖眉頭、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羣,學生們紛紛爲他讓道。

    複方湯劑的藥效已經要過去了,安吉娜和維卡拉大概在哪個地方躲着等待變形完成,斯內普問了好幾個學生都沒有得到正確答覆,直到他怒氣衝衝地路過我在的窗簾——

    我把他拉到了這個昏暗的、狹窄的小地方。

    他看見我還沒有變成一灘骨架子,顯然鬆了一口氣,然後他的眉心接着皺成一個“川”字:“賽斯利亞小姐,我希望你進水的腦子能清楚的知道你的狀況,你現在堪比斯普勞特教室溫室裏培育的曼德拉草幼苗!”

    他冷冷地說:“無理且易碎。”

    “我不知道我的狀況,教授。”我笑着衝他眨眨眼睛,“我喝了痛覺麻痹劑,什麼不好的感覺都沒有。”

    他被我氣得深吸一口氣:“你的詭辯論要是願意用在魔法史的論文上,我想賓斯教授會很樂意給你一個高分。”

    “可是我只想和你說這些胡話。”我在明明滅滅的陰影裏專注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想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斯內普教授,這支曲子馬上就要結束了,到時會有學生髮現窗簾後的這塊陰影。”

    “或許您願意和我去別的地方,聽我說些別的話嗎?”

    今夜霍格沃茨下着難得一見的大雪,我和斯內普站在塔樓頂端,深黑的夜幕沉默地低垂,有亮晶晶的星光灑在我的肩頭。

    我在得償所願的時候反而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感覺古怪奇妙,我從來沒有過這麼不知所措還心如鼓擂的時候。

    我深吸了一口氣,接住了一朵掉在我手心的雪花,垂着眼睛看它在溫熱裏化成水,低低地說:“芙羅拉。”

    “什麼?”斯內普皺着眉問我。

    “多洛塔·芙羅拉·賽斯利亞,我的全名。”我擡頭和斯內普對視,“這是我爺爺給我取的名字,芙羅拉是俄語中‘玫瑰’的意思,我爺爺有一點俄國血統。”

    我沒頭沒尾地,漫不經心地和他聊着賽斯利亞的祕密:“我原本是被賽斯利亞放在寶藏頂端的玫瑰,他們大概沒人想過我長大後會變成德姆斯特朗的勇士。”

    “後來的故事想必你聽過,賽斯利亞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在七年前,消失了。”我在這裏沉默了一下,再語焉不詳地繼續,“後來我一直住在德姆斯特朗。”

    “德姆斯特朗的校長是一年前才換成卡卡洛夫的,之前的校長是索菲·萊恩斯,一個非常強硬且富有人格魅力的女性。”

    “她在一年前被指控對學生非法使用黑魔法和不可饒恕咒,關押過程中舊病復發,享年四十一。在魔法部的證詞中,我就是那些被施不可饒恕咒的‘學生’之一。”

    “我那個時候毫無魄力,久病纏身……我無能爲力,沒有人會聽一個失心瘋的話。”

    “是從小陪着我的安吉娜接過她的託付,保護住了我——安吉娜的姓氏是赫拉鉑林,一個世代相傳的傲羅家庭,祖輩和賽斯利亞聯姻,在魔法部頗有名望。”

    “不可饒恕咒就在我家人消失後不久……萊恩斯校長祕密地找到很多魔藥大師治療了我,她的手札迄今都在我身邊。”我笑了笑,把藏着的那個深灰色羊皮本遞給了斯內普,“現在它是你的新年禮物了。”

    我在他拒絕之前伸出一根食指,豎在了他薄薄的嘴脣前面:“先聽我說完。”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我很抱歉,我是一個過度自負的人,我性格的缺陷顯而易見。我狂妄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拒絕感受到他人的情緒;我不夠理智、不夠成熟,做事不計後果。我想我給您帶來了很多麻煩。”

    “我是一個輕視感情的人,我之前的人生未能見到任何結局美好的故事,故而我嘲笑深情、譏諷熱切、爲冷眼袖手洋洋自得,全然不知我的粗魯和愚昧。”

    “我這一生都在爲獨享清醒而自鳴得意,唯有你,我清醒地希望能有片刻荒唐。”

    “我愛您。”

    我在漫天風雪和推着我前行的北風中反而後退一步,我聽見我難得溫和的聲音:“我不需要您現在就回答,我沒有任何理由要求您接受一份尖銳的愛。”

    “只是我希望有一天,您能和我一起,去德姆斯特朗看朝霞,在我學會正常地處理情緒和感情之後。”

    “我希望我不會再給您帶來困擾。”

    午夜的鐘聲響起,學生們衝出禮堂,一鬨而散,我雜亂的心跳反而在遠處的人聲鼎沸中安靜下來:“新年快樂,斯內普教授。”

    我聽見他低沉的嗓音被風雪送來:“新年快樂,賽斯利亞小姐。”

    我終於輕鬆地笑了出來,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移情作用到此結束,互相祝福點到爲止,貓鼠遊戲半上落下。

    我還年輕,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打動我愛的人,我終於把追趕輪船的腳步停下,我想我現在可以接受漫長而平和的一生。

    要學會風光霽月的愛情,要學會坦坦蕩蕩的放下,那些雜亂的心緒就隨着落雪一起留在去年,來年的我依然愛你。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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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卡卡洛夫上一任可查詢的校長死亡在1784年,距他有189年的時間,我覺得應該沒人任期能這麼長,所以設定是在這快兩百年的時間裏德姆斯特朗正常地更迭了很多任校長。

    再,這幾天可能都得靠存稿箱過日子,我的招標文件要截止了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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