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真不是觸手怪啊 >203、被破壞的故事
    畫家都有點後悔,接下這個任務了。

    嚴格來說,他不算是外環分公司的能力者,和翟楠說自己是一位流浪畫家,倒也並沒有撒謊。

    也因此在執行任務上具有比較自由的選擇餘地。

    一般都只會去清理清理污染輻***神殘留這樣的小型任務……

    這一次,本來也只是給豬籠區的能力者作爲一個簡單的測試。

    沒想到鬧這麼大……

    這是惹了個祖宗回來!

    被一整條街的怪物包圍,畫家現在都想罵娘,分公司根本沒告訴他,被測試者是個怪物!

    ……

    很快,接到裴雨申請工作小組入場的消息,孫達飛就從分公司帶了一隻小隊過來。

    黑色的武裝軍車嘟嘟嘟開入街區,工作人員熟練的入場封鎖警戒。

    這種大陣仗很快就引起其他街區的人的注意,有人迅速遠離,有人趕緊跑回家,帶着家人出去找個酒店住,也有的十分好奇的湊過來探頭探腦。

    “是不是又出事了?”

    “我就說這兒不乾淨,風水上說這棟老樓是陰煞。”

    “上一次死了那麼多人,裏面的血都擦不乾淨,牆上的血都黑了。”

    “住在這鬼樓旁邊肯定不安生,趁早搬家吧。”

    嘈雜的人羣聚了過來,孫達飛熟練的疏散道:“請大家放心,是天然氣管道爆了,我們正在搶修,這是我們公司的證件。”

    說着,還真的就亮出了公司憑證和工程師證。

    還有人半信半疑,“剛剛我看到那邊還有好多鬼影呢,有三層樓那麼高!”

    “管道碎了,糞水一起噴出來了,噴六米多高呢!”

    孫達飛神色自然,那些人不由得捂着鼻子,轉身遠遠的退開。

    “是這樣嗎……”

    “我就說這附近怎麼這麼臭。”

    同身後隱隱傳來孫達飛的聲音,“現在的民衆真是越來越難騙了……”

    那些人:“……”

    ……

    ……

    工作小組支援已經到場,加之翟楠召喚出的怪物大軍只是在剛出現的時候狂暴了一下,很快就靜靜的站在街道里一動不動,畫家的目光重新落在畫板上。

    這個時候,那副詭異而抽象的畫作裏,原本密密麻麻的白色鬼影,已經完全包裹在了一起,只有一兩團小小的白色靈體,靠近了旁邊的孩子。

    整個畫作顯得混亂而瘋狂。

    同樣是這個時候,那些原本新鮮溼潤的顏料,忽然像是鮮血一樣汩汩冒起,隨後徹底向旁邊散開,所有的顏料,都變成了斑駁的漩渦。

    “這是怎麼回事?”

    畫家“咦”了一聲,拿起畫紙細細端詳,但卻只看到模糊一團的顏料。

    原本畫上的紅色老樓,懸吊在夜空上的詭異白月,房間裏幽暗的鬼影,巨大的紅袍精神怪物,全部都消失一空,變成了抽象而扭曲的紅藍顏色。

    “我畫呢?”

    他面色猛然一變,“不可能……我安排的故事呢?我安排的藝術呢?”

    與此同時,他沒有注意到的是。

    隨着這張畫紙的潤溼和模糊,有鮮血一般的顏料,慢慢浸透了畫紙。

    向下面蔓延過去。

    在這張暗紅老樓的油畫下面,是一家醫院的畫。

    而這張畫,就像是被那滴顏料連通到老樓了一樣。

    忽然,變得鮮活。

    畫上的老樓病棟裏,那些寥寥數筆的病人身影,突然露出空洞,而機械的笑容。

    ……

    ……

    小男孩驚恐的望着那些纏繞上來的人臉,已經嚇傻在了原地。

    這些恐怖的精神殘留,就是這樣,將這個房子裏的流浪者,一間接一間的殺死。

    只需要兩個哭臉的痛苦,就會讓人失控發瘋,自殺。

    隔壁比自己早住進來一週的李叔,就是在三張人臉的糾纏下,情緒徹底崩潰,不斷的往牆上磕頭。

    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自己跑過去的時候,發現李叔已經死在塗滿鮮血的牆邊。

    而他臉上,有白色的精神體被那隻紅袍精神怪物拽出來,安在自己的臉上。

    兩三張人臉,就足以殺死李叔。

    他餘光掃到房間中央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人……

    紅袍精神怪物身上的所有人臉,都被吸附到了他身上……

    ……這樣還沒死嗎?

    同樣是在這個時候,彷彿是注意到了,有兩隻精神殘留靠近小男孩兒。

    房間中央被人臉包裹的“不可名狀之物”“人臉雞毛膽子”,居然猛的從中探出一隻手,抓住那兩隻精神殘留,塞到自己身上。

    “?”

    小男孩愣了愣,真有人不怕死的?

    ……

    “有點不妙啊……”

    龐大的精神殘留噼啪噼啪作響,翟楠這時候也微微有點慌了神。

    這種級別的精神量級……居然連他也能影響到。

    翟楠抹了一把眼淚。

    ……比午夜十二點的網抑雲音樂還恐怖。

    混亂的白色靈體在他身上疊出了一層層殘影。

    翟楠微微擡起手。

    他覺得什麼都看不清了,他想要撥開這些精神殘留。

    卻好像是撥開了一層用油漆和顏料做成的簾子,整個房間地面,都突然稀釋成了柔軟的紅色沼澤,而原本站在地板上的翟楠,猝不及防之下,身體也是驟然向着那片沼澤中陷了下去。

    好像越過了一層海洋,進入海底,發現那裏竟然是乾燥的地面。

    就在翟楠感覺到窒息的時候,他突然從沼澤中爬了出來,自己家的老樓房間,還是那間房間,只是外面卻不是熟悉的幽暗樓道。

    而是滋啦滋啦閃爍的蒼白走廊。

    冰涼的長椅和金屬扶手拍成一排,外面還有穿着白色病號服的人躺在地上。

    這是……醫院?”

    翟楠走出房間,外面的走廊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剛剛人來人往的護士,醫生和躺在地上的病號服,突然都不見了。

    兩個對面的長椅上坐着兩個老人,低垂着頭,坐在那裏,狀態一看就很不正常。

    他們手裏攥着一把安眠藥,臉上的褶皺裏,同樣隱藏着一張骯髒而詭異的哭臉。

    翟楠想了想,走到第一個老人旁邊。

    “巴比妥效果不好。”

    他看了一眼手裏的安眠藥,“我的診所更喜歡用苯二氮卓類,吸收快,起效快。”

    老人擡起頭,麻木的看了一眼。

    “反正……都是死……”

    “不如……選個便宜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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