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始終觀察着這幾個人,此時再不肯等,心說了一句:就你了!
隨即胳膊一震,飛刀應聲而出!
烏黑的飛刀在夜裏如若無形,卻夾帶着勁猛的破空之聲。
五個人一驚,可到底遲了一步。“噗”的一聲,飛刀沒柄而入,利刃穿透皮肉的聲響在黑夜裏格外清晰。
黎素一擊得中,翻身下馬,如鬼魅般的身影合着月色隱入林中。
這幾個人果然比之前那十個高出好幾個段位,他們沒有因爲首領身死而亂了陣腳,只是轉頭看了一眼,再回頭時,卻不見馬背上的人。
四人極有夜晚戰鬥經驗,發現人不在了,便以極快的速度飛身上了樹梢,以求最廣的視線,也可隱匿身形。
黎素趴在雜草裏,心裏唾棄:尼瑪,還會上樹?!當自己是母豬嗎?
她緩緩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漸漸放到無聲。忽然,她左耳動了動,豁然睜開雙眼,振臂一抖,匕首悍然擊出,隨後看都不看,迅速轉移陣地。
聽着類似麻袋落地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得手了。
她打的是場伏擊戰,將自己從明轉暗。而剩下的三人明顯也不是喫素的,竟能將呼吸變得更輕,任憑黎素怎麼辨別也只能感受到風聲。
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總要有個了結。
黎素左右看了看,最後撿起一顆石子,照着對面的樹幹丟了出去。
石子和樹幹發出一聲敲擊的悶響,其中一個黑衣人果然一躍而下,巨劍像樹幹處刺去。
黎素再次丟出一枚飛刀,直插他後心,卻在那人應聲而倒時,一柄利劍也煌煌向她砍來!
她眼神一眯,提氣從地上騰身而起,而腰肌帶動全身剛至半空再次眼前一黑,身子狠狠砸在地上!這次竟比上次更嚴重一些,不等她壓制,便一口血噴了出來!
臥槽!
黎素心裏怒罵一聲,還不等起身,剩下的兩個黑衣人已經攻了過來。
沒時間多想,她猛地一陣助跑,直接蹬上樹幹,借力使力回身便是兩把飛刀齊齊射出,做完這套動作,身子也再次砸到地上!
不能提氣只能硬抗。
而黑衣人像是有了經驗,身體如拉滿的弓般斜躲了過去。
“操!”
黎素砸了下地面,趕緊轉換位置隱匿身形。可黑衣人哪容得她再逃,劍氣如虹直逼黎素面門。
她眼中猛然爆出狠厲之色,不躲不避,迎劍而上,一個猛衝,在劍將要插入心臟的時候微微側了角度,讓其扎進胳膊!與此同時,手中的飛刀也脫掌而出,刺入來者眉心!
最後一個黑衣人好似被她這種不要命的打發震住了,舉着劍一時不敢上前。
黎素猛地轉過身與他面對面,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邪魅一笑。
她口染鮮血,張嘴時血液順着嘴角滑落,如同地獄修羅般懾人心魄。她擡起右手抓住刺進胳膊那劍的劍柄,在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悍然拔出!
剜肉般的劇痛讓她皺起眉峯,卻連悶哼都沒出一聲。提着劍,向那人緩緩走去。
黎素擡劍便擋,利刃在空中相撞發出“滋滋”的火花聲。
這是力量的較量。
黎素被刺穿的胳膊因她過於用力而涌出鮮血,形成一道血流。黑衣人手中的劍越壓越低,即便她使出渾身力氣也阻止不了向自己壓倒的劍刃。
離脖頸越來越近了,再幾個呼吸後她就要身首異處。
電光火石見,黎素竟然對着黑衣人倏爾一笑,邪魅而妖異。
趁黑衣人怔愣的功夫,她陡然身子一矮,直直向後倒去,同時大腿發力,猛地踢向他下三路!
與黎素倒在地上的聲音一起發出的還有黑衣人震天的哀嚎!
她倒在地上猛喘了幾口粗氣,竟還有心情打趣一聲:對付男人果然就這一招就夠……猴子毀桃!
緩緩撐起身體,提着劍一步步向黑衣人走去。那一腳她用了全力,估摸着就算他蛋不碎,心也該碎了。
黑衣人疼的滿地打滾,像個蝦米似的直不起身。
黎素停在他身前,雙手舉起手中的劍利落的刺了下去!
終於結束了……
她籲出一口氣,猛地倒在地上。
胳膊上的傷和心口鈍痛,刺激的她青筋暴起。現在顯然不是休息的時候。
黎素以劍撐起身體,喫力的站起身來,一步步向幾個屍體走去,彎腰拔出幾枚飛刀收進懷裏。
上馬那一刻,她還在心裏調侃,再找不到比她更會過日子的了,這刀丟一枚少一枚,實在是扔不起啊!自己也着實宜室宜家。
馬兒幾乎不用她牽引便帶她回到營地。此時組員們都已經睡了,可她的中軍大帳還亮着昏黃的光。
咦?凌寂還在等自己嗎?
她掀開簾子進去,卻看見展紅昭正親親熱熱的坐在凌寂身旁,拿着書不知在說些什麼。
一時間,三人都靜住了。
展紅昭最先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站起身,喃喃道:“黎姐姐……你怎麼回來了?”
黎素劇痛壓身又經歷一場惡戰,再看見眼前的一切,心情自然不會好,她面無表情的道:“這話該我問你吧?你怎麼在這?”
凌寂皺着眉,快步走到她身邊問:“受傷了?怎麼弄成這樣?”
說着便伸手要來檢查她的傷口。
黎素狠狠揮開他的手,怒喝道:“滾!不用你管!”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種口氣與他說話。
凌寂一怔,隨後不容分說的拉過她沒流血的右胳膊輕斥:“別任性!到底傷哪了,給我看看!”
黎素順勢推了他一把,將凌寂推了個踉蹌,冷冷的道:“我說了不用你管!現在,你們兩個滾出我的帳篷!”
展紅昭像是回了神,馬上兩眼浮起水霧,委屈的道:“姐姐別生氣,你身上帶着傷,要是覺得寂哥哥是男子不方便,不如我來看看吧。”
黎素把劍使勁往地上一摔,發出“咣噹”一下巨大聲響,怒喝:“用特麼你來假好心?你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