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的分割線——
“小合今天玩得開心不開心?”
“開心啊。”
“那,司晨哥哥有沒有保護小合?”司晨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暗暗地捏着大腿。
暮合思索,“嗯,司晨哥哥保護小合了。”
“那小合可以原諒司晨哥哥嗎?”
原諒?原諒什麼?
暮合在腦子裏飛快的過了一遍今天司晨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不過,好像沒有啊。怎麼,什麼原諒?
“原諒什麼啊?”暮合此時的不安大過了對於這件事的好奇,該不會是司晨揹着自己幹了什麼?
“司晨哥哥之前有傷害過小合,不僅冤枉了小合,還叫小合受了傷,那,小合可以原諒哥哥嗎?”
是那件事嗎。暮合只是以爲,這麼久了,司晨大概可以忘記了,沒想到司晨還記得,記得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還在心中默默震驚,司晨卻靠着路邊緩緩地把車停在了路邊,梁晗還在睡着,氣氛一下子凝重了不少,“小合,對不起。”
“沒,沒關係。”暮合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種深切的痛苦,怎麼這人還真的記了這麼久嗎?“
“小合,”司晨握住了暮合的手,“小合,對不起。”
彷彿是把眼神深深刻在了靈魂中一樣深重,司晨又一次說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司晨早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對不起,一次甚過一次的痛苦,一次甚過一次的偏執。
“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真的沒關係,真的。
不知怎的,司晨笑了,像是自嘲,也像是釋然,“嗯,謝謝小合。那,”暮合看着司晨的笑換了個內容,“小合今天玩得開心嗎?”
“啊?”暮合沒有轉換過來這個突然的話題,開心嗎,暮合看看梁晗,開心啊。
“嗯,小合今天很開心。”
“那,小合親哥哥一下吧。”
啊?
這個輕奇的思路暮合真的是想給滿分,以及這個生硬的突如其來的轉折也是不走尋常路的很,“不可以吧,哥哥是男生。”二十五歲的暮合很是尷尬,可十四歲的似乎不能這樣表現。
“嗯,對,其他男生要是想親親小合的話小合可不可以答應哦,不過哥哥不是男生,是小合的男人,所以小合可以親一下獎勵哥哥。”
暮合瞪大了眼睛,這話我該怎麼接?
裝失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學過心理學的人面前裝失憶還要親他,暮合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又不能叫他看出來,箇中滋味絕對是滿漢全席級別的豐富。
正在暮合糾結糾結的時候,司晨突然探過頭來在暮合的臉頰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就一下,然後馬上回過了頭啓動車子,“小合今天真乖,哥哥獎勵你一下。”
倒是不用糾結了。
——
在另一處的黑暗裏,陸白從一樓往上一步一步地挪動着,一節一節臺階地走,像是漫無目的,更像是行屍走肉。
黑夜是黑暗的,安靜的樓道里只有聲控燈隨着陸白“咔噠——咔噠——”的走步聲一盞一盞亮起,隨後又在時間的凝固中忽的熄滅。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白像是終於想起來了一樣木訥地擡了頭看了看樓層,20層,多了一層。
陸白眨了眨眼,轉身往下一層走去。“咔噠——咔噠——”,突然,陸白感覺在自己的餘光裏有一個什麼不該在哪裏的東西,陸白遲鈍了一下,隨即就意識到了,那是個在自己家門口的東西。
或者說,是個人。
大晚上的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自然是會嚇得不輕,即便是現在木呆呆的陸白。
大概是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陸白才定睛看清楚這個一動不動杵在那裏的是個什麼東西——那是一個穿着黑褲黑衣的男人,同樣黑色的鴨舌帽和口罩蓋住了大半的臉頰,可即便是如此,陸白還是從那雙陰毒的眼裏認出來來人,是誰。
“呵呵,陸白,怎麼,不邀請我進去嗎?”顧旼就靠口罩和帽子之間的那一條縫隙從黑布裏探出兩個眼洞,死死地盯着陸白。
陸白也反盯回去,“引狼入室麼?”
顧旼插着手,突然爆出了一連串的笑聲,陸白就等着笑聲熄滅,等着樓道再一次陷入死寂。
聲控燈因爲兩人再無交談先行熄滅了,黑暗裏還是顧旼先開了口,“陸白,暮合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哪個詞刺激了陸白,陸白突然就來了情緒,“你還敢來?暮總現在是沒事,要是有事,你以爲你還在這裏放這風涼屁!”
“呦呦,陸祕書,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不是一起行動的嗎?如果我不得好死,那陸祕書你,豈不是也要跟着我一起下十八層地獄?哈哈哈哈——!”
是啊,怪誰呢?不是自己給暮總打的電話嗎?
不是她陸白親自把暮合推到了深淵嗎?比起他又好到哪裏去呢?
陸白自嘲着笑了起來,比剛剛顧旼的笑更加可怖,更加叫人想逃離,逃離。
“怪我,怪我聽了你的挑撥離間,怪我豬油蒙了心,我怎麼就會相信你,相信你這個無賴,這個臭蟲!”
“陸祕書罵夠了嗎!”兩人交雜的訓罵聲喊亮了聲控燈,慘白的燈光照亮了同樣面無血色的兩個人,都是面色不善,都是兩相厭惡。
“陸白,你現在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要是你臨戰倒戈了,會怎樣?我會把你幹的事都告訴給所有人,你陸白也不過就是一個賣主的爛奴才,就算你告訴了岑雪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你第一天認識她?”
顧旼往前走了一步,冷哼了一聲,“暮合情況不怎麼樣吧?你以爲她會給你留全屍?好好想清楚,你,早就無路可退了。”
陸白迎着顧旼的目光對上去,其中複雜恐怕她自己也沒有辦法理得清楚。
良久,陸白輕笑了一下,像是嘲弄,卻顯得唏噓和悲壯,“進來吧。”
看着陸白從身邊走過,大拇指按在指紋鎖上,顧旼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不給倒杯茶?”進了屋子的顧旼四處打量,的勝者的姿態無意地流露出來。
不過陸白並沒有搭理他,自顧自換了鞋子,“寒舍涼水都沒有。”
“呵呵,陸祕書,剛剛是話說的重了些,咱們以後是一條船上的牽線螞蚱,倒也不用這樣見外。”
“你想問什麼,快說。”
顧旼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自知似的繼續打量,“暮合現在是什麼情況。說的具體一點。”
陸白遠遠坐在了餐廳的吧檯上,沉沉呼了一口氣,“她失憶了。”
“失憶了?”顧旼倒是顯得很震驚,落在陸白眼裏還以爲他是沒聽到暮合死了不夠興奮。不過很顯然這個欠揍的表情成功地激怒了陸白,“愛信不信。”
“失憶?只是失憶了沒有其他的什麼嗎?”
陸白遠遠地白了他一眼,厭惡夾雜着噁心,“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愛信不信,不信可以出去了。”手指就指向了門的方向。
“倒不是不信,只不過,失憶也太戲劇性了吧,她就沒斷個腿什麼的?就不鹹不淡的失個憶?”
“你他媽給我滾出去!”陸白氣的站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這種人,也可以活在世界上,真是禍害遺千年,真他媽的噁心!
顧旼打量着陸白的怒氣沖天,倒是有些相信此中真假了,轉了個笑臉問陸白,“誒,陸祕書別衝動啊,我也是給老闆做事,暮合怎麼樣我當然要問清楚纔好交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