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薩滿祕境 >第229章:金紗佛榻坐牀屍
    “隊長,你看!”

    德川慶佑走進墓室後,墓室裏色彩鮮豔的壁畫,迅速散失顏色變得斑駁。

    這個現象,可把掘金騎兵嚇得不輕,要不是馬三邦阻止他們,這些東瀛鬼子已經開槍了。

    “至於咋咋呼呼的嗎,這是正常現象,墓室裏的壁畫歲數至少一千歲了,再好的顏料也遭不住千年腐蝕,空氣流速快了,它們肯定掉色,放寬心。”

    馬三邦走進墓室,順手用火摺子把周圍的燈龕點亮,火苗撲閃着火光越變越大,衆人的臉被映得明晃晃的。

    “隊長,是黃金!”

    “是黃金啊!”

    馬三邦看向墓室,這墓室裏沒有棺木,中間坐着金紗寶帳和佛榻,一個黑色虛影如同活物,藉着隨意飄蕩的紗帳在裏面影影綽綽。

    待他把墓室裏十六盞長明油燈完全點燃,墓室裏的格局在照亮後變得清晰:

    主墓室位於中間,兩側各有略小一點的陪葬耳室,格局很常見,不常見的,是墓室裏的擺設。

    墓室牆壁被扇滿黑漆漆的木片,那木片上雕花、刻字、繪畫,每一面都極其精美,再加上頭頂的橫樑和支撐柱,以及柱檯燈盞,看起來根本就不是墓,而是一個古式房間。

    “馬桑,既然這裏是古墓,爲什麼看不到棺材?”

    德川慶佑瀏覽主墓室,除了陪葬用的明器擺設外,根本就沒有棺槨的痕跡,他對眼前的主墓室好奇起來。

    馬三邦回過頭介紹道:

    “德川隊長,你看中間的佛榻了嗎?這是古代的一種奇特墓葬形式,坐牀葬。”

    “一般是道人,高僧,修行人用得比較多,它們在臨死前會盤腿打坐,以這種姿態死去的得道高人,屍體會保存下來變成乾屍,坐牀用的榻和金紗賬,也就相當於棺材了。”

    “不信你自己看?看看他們是不是在打坐?”

    德川慶佑帶着兩個掘金隊員走近金紗寶帳前面,用刺刀把帷幕簾子一層層撩開,那正方形的梨花木佛榻上,果然盤腿打坐着一個已經死亡的老和尚。

    跟馬三邦描述的一樣,渾身水分被蒸乾,只剩下一層完整的皮肉包住骨骼,五官因爲缺失水分造成肌肉塌陷,深深凹進骨骼形成幾個黑洞。

    他身上穿的僧服法衣畢竟過了一千年,好像被陽光暴曬過的塑料布,稍微用手一摸就碎得拼不起來。

    左衛郎拿着武士刀在這僧人身上挑起破爛的布料,不經意間看到他戴在脖子裏的東西,眼前一亮。

    “隊長,這是黃金佛珠吧?”

    德川慶佑拿起手電筒,照亮屍體脖子上的佛珠串!

    這佛珠串饒了屍體脖子兩圈。

    向內的一圈緊緊纏着脖子,上面綴滿紅瑪瑙、綠松石、紅松石、天珠,顏色跟雪域人常戴的首飾一個風格。

    外圈就顯得貴重很多,這就是左衛郎提起的黃金佛串。

    這佛串垂到屍體心口以下,大約有三十顆佛珠,每一顆佛珠,都是鴿子蛋大小的正圓黃金珠。

    金珠表面佈滿雪域文書寫的佛經,雕刻精美,質地厚重,不知是不是吸收了屍體上的油脂,金珠和瑪瑙油光水潤,在燭光下發出金燦燦的流光。

    德川慶佑明白,光是這佛珠串上的黃金,那都是天價,更何況還附加了文物價值,更是價值通天,他迫不及待拿鋼刀挑起佛串。

    老宗頭看他打上佛珠主意了,趕緊站出來:“德川隊長,您……您聽我老頭子說一句。”

    “這墓中的陪葬品那麼多,就別動大師身上的東西了。”

    “你們要是動了他身上的,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能不能出陵墓,都是個問題。”

    “八嘎,東瀛國戰無不勝,怎麼會連個屍體都奈何不得。”

    馬三邦怕左衛郎抽刀亂砍,趕緊把老宗頭拉到身後,對德川慶佑說道:“德川隊長,華國的盜墓規矩裏,棺材裏的東西都可以拿,唯有屍體身上的東西不能碰。”

    “爲什麼?”

    馬三邦繼續解釋:

    “俺爹說過,古人那啥視死如生,貧苦人家會放入銅錢器具,好讓家人死後使用,富裕人家更是奢侈,金銀珠寶往往不計其數,若是公侯,那必然是佔山修陵,死後尊榮一如生前。”

    “這些金銀珠寶,當真是讓死人用的嗎,當然不是,只是爲給死後的屍體一個體面,不碰到盜墓還好,一旦碰到盜墓,這些珠寶就會派上用場。”

    “盜墓者費勁扒拉下墓,要是沒有金銀財寶,肯定要對屍體撒氣。”

    “但如果有珠寶,它們忙於收拾財物,也沒空去跟屍體過不去,因此,歷朝歷代越是簡樸的墓葬,損壞越是嚴重,反而是陪葬品多的,屍體最多被拉出丟在一旁,倒也是個全屍。”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神神祕祕:“陪葬品就是和盜墓者的約定,你盜墓是爲喫飯,別傷我屍體,一切好說。”

    “如果,你們真把屍體身上的東西摘了,誰也不敢保證會出什麼事兒?”

    德川慶佑聽完馬三邦的話,停下手裏的動作,就在衆人以爲他信了這說法時,這東瀛鬼子的手腕忽然發力,咔噠一聲把屍體脖子上的珠串挑起來拿在手裏,仔細把玩。

    “哎呀,德川隊長,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老宗頭本來還想勸,左衛郎臉色一冷,把槍拿出來,他只能閉嘴。

    德川慶佑像是在跟馬三邦作對,把掘金隊員都叫過來,用武士刀把珠串割斷,每個人都分了兩顆鴿子蛋金珠。

    分完後,他把剩下的十顆金珠全都揣進自己腰包,站在佛榻前哈哈大笑:“我看,一個死了一千年的老頭子,怎麼跟我做對。”

    他正要把屍體砍了,馬三邦趕緊攔住他:“德川隊長,金珠你們拿了就拿了,人家的屍體也沒招惹你,砍了他對你沒任何意義,還不如去耳室,耳室裏全是各式各樣的財寶。”

    “當真?”

    “不騙你,是真滴。”

    一聽說陪葬耳室有珠寶,德川慶佑懶得再跟屍體計較,挑開金紗帳走向耳室。

    掘金隊就是爲了這裏的陪葬品來的,走進耳室後,看到滿坑滿谷的財寶,高興地忘乎所以。

    老宗頭跟着馬三邦走進耳室,被這裏財寶的數量驚得目瞪口呆!

    耳室地面凹進地下一米,滿池金幣堆成小山,金石、玉器、瑪瑙、字畫、古玩散落在金幣池裏,這可是名副其實的聚寶池,怪不得油燈照得人臉明晃晃的。

    “全體都要,聽我命令,把準備好的袋子拿出來,儘量挑選價值高的古董。”

    “嗨咿!”

    左衛郎低下頭應答,雙手重重一甩,所有掘金隊都拿出揹包裏的編織袋,熱火朝天往編織袋裏裝金幣。

    馬三邦走到金幣池旁邊,正想低頭拿金幣,左衛郎趕緊拿槍指着他:“你不許動,這是我們的金幣,你滴大大的壞,不經我們同意,不許靠近這裏。”

    “左衛郎,馬桑找到墓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那麼魯莽。”

    德川慶佑從自己口袋裏抓起一把金幣,塞到馬三邦手上:“馬桑,這些是你和你這些兄弟該得的,別客氣!”

    好嘛,滿池子金幣,你德川慶佑只給他一把,哪怕這一把,也不屬於他,還要分給他身後十幾個弟兄。

    馬三邦心裏狂笑這些東瀛人沒見識,也是,蕞爾小國幾千年都是華夏的附屬國,所有文化都剽竊抄襲天朝,怎麼可能有大見識。

    他笑德川慶佑根本沒仔細看,這玩意兒哪是黃金啊!

    “接着!”

    馬三邦故意把一顆金幣扔到空中,那金幣沿着拋物線甩到幕牆上,啪啦一聲,蕩起盈盈嗡嗡的金屬音。

    這一幕,把全體掘金隊員都看得呆住了,他們再沒見識,也知道黃金質地偏軟,聲音厚重,絕對不會那麼脆,這代表什麼,再清楚不過了,滿池子金閃閃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那都不是黃金。

    德川慶佑良久回不過神來,他顫抖着手拿出一個金幣放進嘴裏,如果真是黃金,肯定會留下牙印。

    這金幣被牙一咬,別說牙印,牙齒都快被咬斷了,他吐出唾沫一看,牙齦果然出血了。

    “八嘎!”

    “嘭嘭嘭!!!!”

    德川慶佑惱羞成怒,忍不住爆出口,開槍朝墓頂打了好幾下。

    “馬桑,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黃金會突然變成石頭?”

    德川慶佑滿臉寫着不願相信,但他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把目光轉向馬三邦。

    他忍住沒笑,語氣鄭重解釋道:

    “德川隊長,俺剛纔忘了告訴你,古代黃金白銀最貴重,但數量也最少,開採技術和冶煉技術落後,也造成黃金稀少。”

    “這兩個耳室的黃金量過多,而且逝者只是一個高僧,沒有那麼大必要陪葬這麼多黃金,以當時的雪域條件,也沒法子爲他的墓中找來那麼多金子。”

    “從漢朝時候開始,貴族墓葬中的金,用的都不是黃金而是黃銅,以後的朝代除非是小批量陪葬黃金,像這樣大面積的黃金,用腦子想想都知道不是真的。”

    德川慶佑低頭看着金幣,猛地砸在地上:“所以,這些只是黃銅?”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看着一千年過去了還金燦燦,多半表面拓了金箔。”

    德川慶佑親耳聽到馬三邦的話,噗通一聲,頹廢地坐在地上。

    “隊長,我們還裝嗎?”

    左衛郎感覺到氣氛的壓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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