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仍戀戀不捨她的香味,將頭深埋她頸間的柔軟。
他輕喘着氣息,語調溫柔:“嫁給爺。”
懷裏的人似是一驚,半露的香肩微微發顫,隨後顫巍巍地擡起那張紅透了的小臉。
季玥含情脈脈的定定看着他:“世子相信奴家?”
楚弈莞爾,擡手撫平了她鬢角雜亂的秀髮。
那些還重要嗎?
無關緊要了。
憐愛的眼神將她包裹,楚弈捏過她的下巴,語氣堅定:“爺不管以前怎麼樣,爺只要你。”
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在聽楚弈說出“嫁給我”三個字的時候,季玥的眼眶裏本能地流出了熱淚。
淚水朦朧了視線,她臉上表情複雜,一股惹人憐愛的模樣打消了楚弈原來已有的一些乏意。
他脣角勾起一抹淺笑,替她抹去眼角的淚花,用極度寵溺的語調打趣她道:“哭什麼?怪爺剛剛強迫了你?”
季玥貝齒輕咬了一下粉脣,粉拳輕捶了他的胸口:“奴家本不想的……”
他眉梢邪魅一揚,故作平淡反問道:“是剛纔不想與爺同枕同眠,還是今後不想做爺的妻?”
“妻?”季玥像是幻聽般怔怔看着他那張含笑的俊臉。
他說讓她嫁予他,是想要她做妻?
楚弈勾起她的下巴,魅惑的聲線讓人難以抗拒:“怎麼?不願替爺綿延子嗣?”
她惱了,粉拳加了些力道正要捶向他,卻被他迎來的大手握住了玉腕。
目若秋風送微波,他噙着笑起誓:“今後,爺只愛你一個,只疼你一個。”而後薄脣再次覆上她的柔軟,流連交織、迷離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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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府邸。
馬車在大門前徐徐停下。
簾被掀開,高大的身影下了馬車,隨後一把抱起車上女子,將她帶下馬車。
方纔在來的路上,季玥一直粉脣緊閉,攥着裙角的手心出了不少汗。
楚弈牽起她的手,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溼熱,便湊近她的耳際溫聲安慰道:“別害怕,爺的人,沒人敢動。”
輕垂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季玥仰起粉撲撲的小臉定定的看着他。
他莞爾。身側,十指相扣。
府內。
一個丫鬟急匆匆繞過了長廊,踩着碎步直朝着外殿跑去。
“稟夫人,少……少爺他回來啦!”那丫鬟跪在地上,嘴裏還喘着氣。
正在外殿裏與人攀談甚歡的主母聞言,一彎蛾眉微蹙,看似不滿卻關切道:“現在玩夠了,知道回來了。素秋,去把他叫來。”
“是。”丫鬟迅速起身,朝門外退了去。
此時,與主母一同在外殿攀談的那名女子忽地起身,“既然表哥來了,我也不便久留了,容辭先告退了。”白衣女子低垂着眼眸,欠身行禮。
主母見她要走,立馬上前熱情的拉住了她的手,眼裏滿是欣喜:“走什麼呀,今後都是一家子人了,還這麼見外。今天趁這小子回來,我把你們的事好好說說,最好啊就把日子給定了,省的他這麼吊兒郎當,一天到晚沒個正行。”
女子溫婉一笑,未施粉黛的臉上露出了兩圈淺淺的梨渦。
讓兩人都有些意外的是,楚弈的身邊還跟着一位青衣女子。
“母親。”楚弈親切的朝殿裏衣着華貴的夫人喊了一聲,臉上洋溢起溫和的笑。
主母臉色沉斂下來,輕應一聲:“還知道回來了。罷了,今兒個也算是你小子走運,你看看誰來了。”說着,她朝着白衣女子所站之處歡喜一笑。
只見那同在殿內的白衣女子,溫婉素和的臉上掛着淺笑,“表哥。”聲音溫柔,端莊大方。
楚弈順着聲音望去,一襲白衣飄飄,烏黑的秀髮用了一根玉簪綰在腦後,臉是極好看的鵝蛋形狀,柳眉細眼,看着頗有江南女子的溫柔優雅。
若是放在以前,楚弈肯定會對她動心,嬌俏的話必然也會說上幾句,然而現在他的心早就被季玥收了去,對方再美,也覺得是平平無奇罷了。
只有他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楚弈淡淡的瞥了一眼,雲淡風輕應了一聲。
看着自己的熱情被澆了一盆冷水,這名喚作“容辭”的女子眼底漸漸黯淡。
她早就注意到了楚弈身後的女子。
方纔他們進來的時候,他是不是還握着她的手?
容辭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從耳根至脖頸燒得一片火紅。
這時,跟在楚弈身後的季玥見到高高在上的貴婦人後,身子一曲,馬上跪地行禮道:“民女參見楚夫人。”
犀利冷銳的目光轉到了正伏在地上的嬌小身板,過了一會兒主母才緩緩開口道:“這位?”
聞言,地上的人兒似是一驚,削瘦的肩膀輕輕一抖,楚弈見狀朝主母親切答道:“這是爺的妻。”
聽到他爲自己正名,季玥輕咬了一下脣,羞澀地更低下了頭。
主母一臉錯愕,不過很快她便緩過神來,只見她拍案而起,正想要好好說說自己這四處留情的兒子,誰料他竟然突然也跟着跪下道:“母親,季玥便是您的兒媳,孩兒要與她成婚。”語氣錚錚,目光堅定。
“她?”主母聞言挑眉掃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隨後整張臉便掛下來,“她是哪家的女子?家裏可有人在朝爲官吶?”
“回母親,她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子。”
主母一甩衣袖,冷言道:“尋常女子也敢來攀王府的高枝,這野心可真是不小吶。”化着濃妝的臉上眼神冷厲。
隨後,那張風雲變幻般的臉上又寫滿了祥和,只見主母親切的拉過容辭的手,眼裏心裏皆露着慈愛:“容辭與你從小玩到大,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們這對青梅竹馬,依我看啊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要是娶她,不知道能給我們王府帶來多少福氣呢。”
楚弈拉起身邊人的手,嘴角忍不住輕勾,沉聲道:“母親,孩兒非季玥不娶。”
主母眼角微微發抖,她鬆開了容辭的手,步步朝着殿下逼來:“沒錢沒勢的鄉野女子也配做世子妃?”
一旁的容辭見形勢焦灼,忙上前細聲勸解:“姨母勿要怪表哥,表哥喜歡誰那便是誰的福氣,要怪就怪容辭沒有季姑娘那般的好才情,不能替表哥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