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臥……”
陸思緣終於忍不住了,“陶書墨你給我出去。”
“臥槽,”陶書墨搖搖頭,把頭搭在陸思緣肩上,看着窩在書包裏怯怯望着他們幾個人的小狗,又看看蘇洺,“蘇洺你……”
把這隻狗帶來的人此時像局外人一般坐在牀上看書,陶書墨這話引得蘇洺從書裏擡頭,腦袋微傾,“怎麼?”
竹竿淚眼汪汪,一副親媽嫁女兒的欣慰和感動,“人~人~太好了你~”
陶書墨贊同不已,猛地點頭。
一個宿舍住六個人,都是搞怪型的,前頭誇蘇洺人好的那位又高又瘦,外號竹竿。他們平日沒怎麼敢和蘇洺搭話,生怕打擾學神學習,也一直覺得這人不可親,但當這隻可憐兮兮的小狗躺在他的書包裏的時候,衆人無一不提升了許多許多好感――一臉禁慾地做出這種暖心的事兒,這人……這人有點萌啊!男生裏的珍稀物種啊!
“……”蘇洺一臉的無言以對,重新把精力放回書上。
“明天得送去獸醫院看吧,”陶書墨食指屈起,在小狗鼻子上勾了一下,“這奄奄一息的樣子,肉都不吃了。”
陸思緣挺心疼的,也擔憂它撐不到那會兒,“肯定得去。明天自習也得帶着,留宿舍裏就是等着舍管做幹鍋了。”
陸思緣話音纔剛落,宿管的聲音就先人一步抵達了宿舍:“什麼,什麼幹鍋?”
幾個人異口同聲:“我操。”同時一窩蜂地動起來,一個收包一個收狗糧一個抱着包往陽臺跑,陸思緣跑到宿舍門口,和宿管正面相對。
一個大大的陸式微笑:“嗨。”
宿管狐疑地看他一眼,又往宿舍裏頭看,他們各個休閒沒事幹的樣子,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宿管推開陸思緣進去,拿鼻子用力嗅了兩下,確定沒什麼不該有的味道,審犯人似的盯着他們,“你們沒幹什麼違反紀律的事吧?”
陶書墨已經坐回牀上,雙腿掛在牀梯上,吊兒郎當地笑道:“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皇帝眼皮底下哪裏敢做什麼違反紀律的事兒。”
其他幾個人連連附和:“對啊對啊。”
宿管不跟他貧,清點了在場的人數,“還有一個人呢?”
“這兒――”那人的聲兒從陽臺廁所裏傳來,“廁所裏。”
陸思緣惡作劇的興致大發,連忙對宿管補充道:“他便祕呢。”說完還對廁所的方向喊了一聲,“肥爺,讓你省着喫點金針菇吧,蹲裏頭那麼久小心大象腿變米其林啊。”
廁所裏一聲悲憤:“你媽!”
“行了行了,人齊了就行,”宿管在紀律本上劃了勾,臨走前仍不怎麼放心,問道,“你們真沒開小竈吧,幹鍋什麼的?”
一人笑嘻嘻地把宿管往外送,“肯定不會啊,在宿舍裏搞電就算了,喫東西還瞞着您這不該死嘛不是。”
終於送遠宿管,肥爺抱着狗貓着腰從廁所裏出來,輕手輕腳地把狗往安全地帶一放,從陶書墨牀頭隨便拿了本雜誌捲起來,衝着陸思緣頭上敲,敲一下說一句:“米其林!米其林!米其林!爺爺我今天把你揍成藍精靈!”
陸思緣被敲了好幾下,動手去奪肥爺手裏的武器,兩人幾乎扭打成一團,陸思緣這小身子板哪裏剛得過一百八的肥爺,認清敵我懸殊之後利落奔向蘇洺的牀,“同桌桌,救我!”
要不怎麼說陸思緣這滑頭可恨呢――肥爺對蘇洺還是有保留的,站在牀前沒動手,“有種出來痛快乾一場。”
陸思緣果斷道:“嚶嚶嚶,沒種。”
圍觀羣衆甲:“靠,陸思緣你丫太噁心了。”
圍觀羣衆乙:“不行,我覺得我得去洗胃。”
圍觀羣衆丙:“快熄燈了,休息吧。”
……
……
鑑於圍觀羣衆丙是個大佬,羣衆們選擇屈服。
就是陸思緣這人,小人得志,太過分,“哈哈哈老鐵穩妥的!”
肥爺在對牀咬牙切齒,蘇洺看一眼佔了自己半邊牀、抱着自己枕頭的陸思緣,冷酷道:“你也一樣。”
陸思緣:“……”放枕頭,起身,爬牀梯。
肥爺:“哈哈哈老鐵穩妥的!”
跟陸思緣這種人相處,不虐不自在,虐虐才愉快。
小狗第二天養回了點精氣神,肯喫東西了。
狗被裝在書包裏帶進教室,上自習呢,宿舍幾個跟初爲人父似的,幾分鐘瞅陸思緣一次,隔十分鐘問一句:“怎麼樣了?”
幾次來回,韋餘漫在陸思緣肩上一拍,陸思緣轉了半邊臉,她湊近了問:“你懷了啊?”
“……”陸思緣氣笑了,一手攬上蘇洺的手臂,腦袋靠在他肩上,掐着嗓子說,“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親愛的都不知道呢。”蘇洺不是你男神麼,看我鹹豬手染指你男神,你做不到吧,嫉妒吧,氣吧?
“日,陸思緣你媽!”韋餘漫忍不住咬牙罵了,看了蘇洺後腦勺一眼,頓想起來自己的形象問題,立馬挽回道,“……媽的吻。”
一句話的時間,蘇洺已經把手從陸思緣的魔爪中抽回,冷然道:“是這樣。”
“……”陸思緣有點慌了,畢竟第一次拿蘇洺開玩笑,不大明白他底線何在,正想開口道歉,蘇洺下句話悠悠傳來,“我竟不知道。”
……
……
接、接梗了?
男、男神??
您、您的人設???
陸思緣最先回神,乾笑道:“想、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想那冰清玉潔的人被陸思緣猥瑣玩笑,還玩笑成功,韋餘漫痛心疾首,數學課本在手裏一卷,沒有任何的力度保留,“嘭”的一聲往陸思緣腦袋上砸。
想象一下,安靜的自習教室裏,突如其來的一聲重響。
一羣人“嗬”地倒吸涼氣一口,肥爺反應最快,站起來鼓掌:“漂亮!女俠!可以!”
全班大笑,鬧過一陣,蘇洺便在桌上拍了兩下,力度拿捏得好,能讓衆人聽到,又不至於重到令人反感。
沒有任何人有異議,都乖乖低頭看書了。
陸思緣覺得這人物太神奇,別提說話、表情了,就是拍桌子這事兒都不帶任何情緒的,教人分不清他生氣與否。
全班才靜下來沒幾秒,陸思緣懷中――的書包裏,驀地一聲。
“汪嗚!”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