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緣回,你屁事真多。
韋餘曼:……
韋餘曼:我關心你嘛。[愛心][愛心][愛心]
陸思緣樂了,發了個嘔吐的表情,又熟練地在手機上打字。
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告訴你個祕密。
韋餘曼:?
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我有喜歡的人。
韋餘曼:?!
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男的。
這下韋餘曼過了半分鐘才顫抖地回覆。
韋餘曼:……………………我男神?
陸思緣差點沒把手機往牆上砸。
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你特麼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人?!
韋餘曼:==不是,那你身邊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啊。你不是哪種人?喜歡我男神怎麼了,喜歡我男神的又是哪種人?!我還沒歧視你是個gay呢,你就歧視我是不是?!
女生的思維邏輯真是山路開車一轉十八彎,陸思緣差點沒給跪下。
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蘇洺是我兒子一樣的鐵哥們兒,我是不會做出那種有違倫理的事的。
韋餘曼:哦。
韋餘曼的下一句話隔了五分鐘有餘。
韋餘曼:你是認真的?
韋餘曼:不是逗我玩?
韋餘曼:說真的。
韋餘曼:拿這個開玩笑不好玩,如果你騙我,我真打死你。
陸思緣不知怎麼,開心地笑了。
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真的,不騙你。騙你我這輩子找不到真命天子。
韋餘曼:…………那我需要保密嗎?
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隨便你。
對於性向的公開與否,陸思緣還是有些忌憚的,但他之所以敢對韋餘曼說他喜歡男的,對她說“隨便”,是因爲他知道這八婆把別人事當自己事,這樣的誠摯算是可靠,而且她看着大大咧咧,實際是懂分寸的。
韋餘曼:哎我去,突然就知道一個祕密,煩死了。你幹嘛要跟我說?
因爲你不多得,是溫暖得正好落進我眼裏那個。韋餘曼來去瀟灑,心意簡單又真誠,陸思緣和她交往沒有負擔,與蘇洺於他意義的複雜不同,她是純粹的朋友。縱是同個宿舍下生活了許久的人,面對他與衆不同的性向初初還是慌亂,而興許是出於女生的細膩敏感,韋餘曼表現得像陸思緣說了“今天天氣挺好”這樣的廢話似的,讓人更加舒坦。
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因爲你關心我呀。[愛心][愛心][愛心]
韋餘曼:……
韋餘曼:[嘔吐][嘔吐][嘔吐]
韋餘曼:gun。
她彷彿就在說,你是喜歡同性,和我有什麼關係,和我們倆的情誼又有什麼關係。你就是你,我該打你,還是打你。
天氣漸漸轉涼,上次穿羽絨服好像才昨天的事,這會兒又再次穿上了。
陸思緣到冷天就不想動,縮成一團窩在座位上,手穩穩當當地插在口袋裏,別說老師上課要做筆記,就是下課時的手機也無法誘惑他拿出雙手。爲此他在QQ空間裏發了一張表情包來回應最近對列表的冷落:[不是我高冷,是我手冷.jpg]。
反觀蘇洺,夏天是冰塊,冬天還是冰塊,手冷得白中泛青,沒半點血色。
陸思緣最是看不過,恨不得逮着那雙手塞進自己口袋裏,兩人方便時,他總是用自己的手捂着蘇洺的,所以可以說,能讓陸思緣屈尊伸手的,只有蘇洺一人。
臨近期末考,晚上回了宿舍蘇洺就給陸思緣開小竈,蘇洺在自己牀上架了桌子給陸思緣講題,陸思緣抱着被子聽,蘇洺邊說邊寫,暴露在冷空氣裏的手格外僵白。
陸思緣走神地看了一會兒,又控制不住地將那雙手按在炙熱的手心裏,面對蘇洺無奈的視線時,還笑嘻嘻的:“你講,不影響。”
沒了筆的蘇洺只得口述,講的立體幾何,邊邊角角的,一般人沒了筆做輔助要跟上是有一定難度,而陸思緣反應倒快,幾乎不需要反應時間就能理解蘇洺的話。
兩人十指纏繞着,陸思緣用指摩挲蘇洺的指尖,有些漫不經心,“要不給你買個手套吧?”
“……”蘇洺拿頭撞了一下陸思緣的,“專心聽。”
“哎呢。”
蘇洺說話依舊淡漠,但放輕放緩後,顯得別樣溫柔,陸思緣在溫暖裏窩得舒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靠着蘇洺睡着了。神奇的是,這人就是睡了,手也還在無意識地撫着蘇洺的,蘇洺還是在講完一題發現這人不再回應,側頭一看才知道他睡着了。
有些無奈。
景高宿舍晚上十一點關燈,六零一幾個習慣多看會兒書,會開着檯燈到十二點,這會兒十一點半,其他人都還在安靜地在牀上做着自己的事。
蘇洺小心地把陸思緣在牀上放平,收了作業和桌子,替陸思緣蓋好被子,低頭湊近陸思緣的臉時,視線不自覺地在上面停留了一會兒。
蘇洺捨不得打擾睡着了的陸思緣,只能讓他在自己牀上睡了,自己收拾收拾,爬到陸思緣牀上睡。
陸思緣的被子疊得凌亂,櫃子頂上什麼都有,喝了一半的飲料、接水的杯子、幾顆各種筆記本……蘇洺忍不住幫他收拾整齊才躺下,習慣性地面朝牆壁,眼睛還未閉上,藉着他人的燈光,在牆上看到了幾筆潦草。
陸思緣大抵是用指甲劃過許多次,白壁上留下了淺淺的凹痕,隱約是個“朗”字。
朗,風朗,趙風朗。
陸思緣也多次像他這般躺在這張牀上,面對着這面牆,他多是想着什麼呢,是以什麼心緒這樣一遍遍寫着他的名字?
蘇洺想,縱使離他這樣近,兩人之間還是那麼遠。他和陸思緣如此,陸思緣和趙風朗如此,求而不得,自食其果。
你是有多喜歡他?
蘇洺用指腹在“朗”字上擦了幾遍,混着牆灰,字跡纔有所模糊,同時心上像被什麼揪了一下,有些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