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兒，帶着孩子呢，我不會亂來。”大姐有些擔憂地看了警車方向一眼，說，“那個男人不是善茬，那孩子是小思的朋友……你們……”
“這個不好說，具體怎麼解決還是得問了之後才知道，”警察大哥嘆了口氣，拍拍大姐的背，“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怕這一下孩子也嚇着了。”
大姐懷裏的孩子對爸爸點名自己似乎有所察覺，擡頭看了他一眼，做出兇狠的樣子，學着蘇洺的動作揮舞拳頭，看起來還真有些威風。大姐苦笑道：“她像你呢，別說嚇到，怕是興奮得不行。”
“……那這也不行。”警察大哥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警車那邊有人朝他揮手示意，他點點頭就要走，走之前又囑咐道，“回去好好休息，別操心了，知道嗎？”
大姐一口答應：“好好好。”目送警察大哥離開後，又翻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小思，你有事兒了。”
季天康被蘇洺打得不輕，回警局的一路上腦袋都昏昏沉沉的，臨近警局時意識才有些恢復，一恢復神智又開始嚷嚷什麼兒子打老子，什麼這女人教出的兒子和她一樣賤，要讓警察給他討個公道，想要回自己兒子。
警察大哥聽季天康罵咧聽得腦袋疼，同時慶幸前面沒讓季天康和蘇洺他們乘同一輛車，最後還是忍不住吼道：“你就說說當時全部經過，其他的我不負責！有人說看到你打陸玉楓了，這是不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他打我！兒子打老子這像話嗎？”
“……”
蘇洺很配合警方的調查，事情前後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他說的和陸媽說的幾乎不差，除此之外，陸媽還反覆聲明是季天康先打的她，蘇洺爲了幫她沒辦法才動的手。
但因爲季天康和蘇洺之間主要動手的是蘇洺，季天康臉上青紫一片，蘇洺這邊乾乾淨淨，目前情況對蘇洺不利，在季天康做完筆錄之前他不能先行離開，只能和陸媽坐在外面等。
“我說了多少遍了，他不是你兒子！”警察大哥對門內怒道，關門前還能聽到季天康的聲音：“她給你們多少好處了，讓你們幫着她說話！”
警察大哥看樣子氣得不輕，揉着太陽穴指另一個警察，“你進去替我會兒，我怕我控制不住打人。”
警察大哥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向蘇洺：“練過？”
蘇洺看他一眼，點點頭。
“你這是想往死裏打啊。”警察大哥喝了口水，意味不明地道。
蘇洺捏緊了手上的紙杯，抿着脣。
“哎哎！裏面不能隨意去！”
“什麼不能，我來都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警察大哥眼見蘇洺手一抖，杯裏的水灑了一手，蘇洺擡頭，與剛跑來的陸思緣四目相對。陸思緣看到陸媽和蘇洺，身體明顯一鬆，後邊追着的小警官氣喘吁吁地也來了，向警察大哥控訴：“他直接就跑進來了，太快了我一時沒攔住……”
警察大哥對陸思緣也熟得不行，責備地瞪了陸思緣一眼，但沒追究什麼，對小警官揮揮手，“沒事，他是親屬。”
陸思緣剛踏進門，腿軟得踉蹌了一下，撲到陸媽身前看她的情況，陸媽有意用頭髮遮住被打的臉，陸思緣卻直接用手撩開她的發，看到她的傷勢，表情一瞬間變得很難看，想到什麼，又急忙去看蘇洺，看不出有什麼，便從上到下摸了一遍，“你呢？你沒事兒吧？”
“還行……”陸思緣下意識回完，反應過來又急眼了，“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發現你這孩子總拿不住重點啊？”
蘇洺倒像審視什麼珍寶似的，仔仔細細地看着陸思緣，手從眉間落到陸思緣後頸，如哄毛一樣順摸，他給陸思緣的感覺就是，他並不在乎發生了什麼，但他很想他。
陸思緣覺得，如果蘇洺有一條尾巴，這會兒應該歡脫地搖着。
他可愛的大犬啊。
陸思緣心上如塵飛舞的焦慮擔憂頃刻安靜沉澱，他又想哭又想笑，“傻孩子。”接着又很低地說了一聲：“謝謝。”說完他想像平日那般揉揉蘇洺的頭髮，手到了半空卻被人截住，硬生生把半蹲着的陸思緣拉了起來。
“我都說了不用着急，”趙風朗死死地盯着蘇洺，話卻是和陸思緣說，“你光進來了，登記也不做。”
“我知道你在後面會弄，我就沒有……”陸思緣是在和趙風朗解釋，卻是僵硬地看着陸媽，果不其然地，陸媽臉色愈顯蒼白，陸思緣像犯了錯般，低聲說，“媽，這次我去B市……是趙哥陪的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趙風朗察覺到陸思緣和陸媽之間氣氛的微妙，聯想到什麼，緊繃了下頜。
“嗯……”陸媽應得勉強，並沒有看陸思緣，“我現在知道……也一樣的。”
警察大哥撓了撓後腦勺，不知氣氛怎麼突然尷尬，咳了一聲，出來打破僵局，對陸思緣說：“人在裏面，他說是……”他看了陸媽一眼，音量減小，“說是你爸，還把你朋友認成你了。”
這邊話音才落，前面代替警察大哥進去做筆錄的警官出來了，“他只說兒子打他，別的不說。”
沒關上的房間裏還傳來季天康的聲音：“把那個女人關起來！”
陸思緣本就憋着火，這會兒更是怒上加恨，一把推開做筆錄的警官，自己鑽進筆錄室，季天康一開始以爲又是警官，擡頭要喊怨，看到陸思緣的臉愣了個結實，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陸思緣一把抓住領子提了起來，陸思緣咬着牙冷笑道：“兒子打你？那可不是你親兒子，你親兒子現在想殺你。”
可憐季天康，臉上被蘇洺揍不成樣之後，又被親兒子一拳錘到地上，陸思緣嫌一拳不夠還想再打，被趕來的警官抱住制止了，跟在後面的警察大哥一陣頭疼：“警局打人，陸思緣你是膽太肥還是嫌外面生活太自由？”
季天康這會兒不急不躁了，靠在牆角指着陸思緣就笑，“你……你跟我……簡直一模一樣！”
“一樣個屁！”陸思緣在警官懷裏蹬了一下沒解脫出來，跟抱着自己的警官說，“哥哥，我看你們要不要給他做個檢查，看着就像吸D的。”
季天康笑得更猖狂，拍着大腿說：“做！當然要做，順便給我驗驗傷，我可不能白白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子打。”
陸思緣聽季天康提蘇洺更加惱火，即使夠不到，也往季天康方向踢了一腳，“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