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倒是美!”
東方永安笑容可掬:“爲您好,要是把誰凍出個好歹,有損您的愛民清譽。”她的眼睛驟□□光,縣官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這天可真是太冷了,哎呀,大人您怎麼還冒汗呢?是心虛還是緊張的?”
縣官惱火地將眼珠一瞪:“胡言亂語,我心虛什麼?緊張什麼?”對方眼中的揶揄讓他渾身不自在,連忙擺手,“還不快帶走,讓他們在這兒廢什麼話?”
“是!”
人被押走後,他才鬆口氣,一抹額頭,果真汗水涔涔,又覺得自己簡直莫名其妙。不過一個鬚髮灰白的老東西、幾個毛頭小子外加一個不甚特別的女人,竟叫自己大冬天的緊張出了一身汗,怕不是受了那老頭子的影響。老頭子也真是,何須如此擡舉那女人?非要自己先將人騙來再拿?笑話了,自己堂堂一個縣官!早知,直接派人去村子拿人便了。不由嘆息,老爺子真是歲數大了,大約人一老就不中用,年輕時再如何叱吒風雲也不過過眼雲煙。
東方永安幾人進了大牢,才發現不只有他們被“請”來。隔壁關押着白鶴與巨人幾個白毛村的,隔壁的隔壁則關着山歌村幾個領頭的,愈發覺得此事背後大有文章。
“你們不會也是被騙來的吧?”巨人將腦袋探過木柵欄,一臉“可別被我猜到”的神情,見狐耳、豲子垂頭喪氣,“得,又一羣上鉤的傻子,沒比咱聰明。要我說,真是奇了,這年頭官老爺騙起了平頭百姓,天下奇聞吶!”
東方永安略一沉吟:“無非就是爲了土匪的事。”
“要真是爲了錄供又爲何將我們關起來?”
寧孚嘆一聲:“理由也不是沒有。”
“是何?”
村長卻只是搖頭。那日抓到土匪後,以私刑將二十名匪首斬首其實於公來說,十分不妥。只是匪徒罪大惡極,村人羣情激憤,他既不便也不想阻止,任由那二十頭顱落地,只怕因此就招來了禍端。那又如何?二百多條無辜枉死的性命,必當由鮮血償還,他不後悔,哪怕要要自己的頭顱來匡正律法,亦無怨言。只是可憐這些尚年輕的孩子爲一時激奮所累,作爲村長,他是失職的。
白鶴顯然是同樣的想法,嘆息不語。
東方永安卻道:“我知村長所慮爲何?那件事我自有交代,你們只需知道,你們並非濫用私刑。”村長們能想到,她豈會想不到,世道未崩,豈能枉顧律法?自村人報官,官署態度曖昧,她便有了考量,決定一斬匪首,以免夜長夢多。“縣官大人如此大費周章,又偷偷摸摸怕被人知曉,想來也是有特殊考量呢。”她嗤笑。
說話間,忽聞門口叫嚷:“你們是……”尚未說完幾聲沉悶的人體跌倒的聲音,伴隨兵器墜地的哐當聲。
擡眼,卻是安陵跑過來,身後跟着笑意盈盈、許久不見卻依然豔麗的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