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說的兩件事兒,可全部都出現了。院子裏有東西,有人找他復仇。”
“還真是誒!”楚天竹想了想,“你是說他是兇手?”
“小楚,你這腦子是熱壞了?”秦生直接送她一個暴慄,“他這麼說肯定是知道什麼,去把人帶來問問。小丁,你看看他身上的傷口在什麼地方。”
“是。”
倆人紛紛行動,過了十分鐘,宋翔已經被送來了。
他膚色焦黑,頭上綁着一條發黃的白毛巾,腳底下的靴子全是泥土。看起來越有五十歲,實際上四十歲都不到。臉上溝溝壑壑,賊眉鼠眼,尤其是牙齒,特別的白。
“小丁啊,啥事兒啊?”宋翔倒是見到警察問話也不打怵,反而有些驚訝和……欣喜。
“你好,我們是刑偵一隊的。”秦生自報家門,然後讓宋發坐啊,自己推開要做下的小丁。“你瞭解宋發這個人?”
“那不瞭解,這世界上人心隔着肚皮呢!說誰瞭解誰啊!”宋翔提到宋發就是滿臉不屑。
“你們有過節?”
“啥過節啊?沒有的事兒!”宋翔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臉色。
秦生知道自己是遇到軟骨頭了,清了清嗓子,“小楚,來,把這人給銬上。”
“憑什麼呀?”宋翔直接站起,滿臉寫着冤枉。
“我們現在懷疑你跟宋發一家被殺案有關係,所以我們有權利請你配合。”秦生滿臉都是誠懇。
“我這不是配合着呢!”
“那你就老實說話!”秦生臉色和語氣驟變,宋翔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說,跟宋發什麼關係。”
“我們就是村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我們吧地裏是連在一起,偶爾有個摩擦什麼的很正常!偶爾佔我的地,拽我的秧苗,他都幹過!反正人死了,我也不好說啥。”宋翔說到宋發滿嘴全是抱怨,“而且說實話,他在村子裏評價也很低,不光是我,我們大家都被他神神叨叨的嚇到過。上次還把我們村裏七歲的小姑娘嚇得病了好幾天呢!”
“你爲什麼說他家裏埋東西了?”
“這個吧,我還真有說道。”宋翔滿臉得意,“之前正巧要插秧,得佔他家的田埂。他人又小氣,我怕再鬧矛盾被隊長說話給他家送把新的鋤頭,想着討個便宜。本來他們家是誰都不讓進院子的,不信你去打聽,真沒人進去過。但是那次他家老頭子開門,我這一閃身就進去了!”
“要說這老頭也快七十了吧,天天下地也辛苦。看到我進院子也沒說什麼,接了鋤頭就要給我打口水喝。我尋思也沒進來過,就四處溜達。正好看到花開的不錯,剛要聞聞呢,就被她家老太太揪着耳朵給攆出去!給我疼的啊!”
“那老太太還說‘敬畏死人敬畏死人’,給我整的稀裏糊塗的!你說說,給人送鋤頭,沒喝口水不說,還被人攆出來!給我這個怨吶!”宋翔說着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然後我回家就開始尋思,‘死人’,你說誰家平白無故說這話。我雖然是個大老粗,但是我可愛看偵探小說和電影,那我這一推測,估計就是院子裏埋人了!”
“那你又是爲什麼說有人找他們家復仇?”
“這更簡單了,你說說他要是不做賊心虛,怎麼會怕人去他家院子?根據我這麼多年的偵探經驗,那肯定是殺人。”宋翔吞雲吐霧,滿臉自得,“不過我尋思,你說說這麼些年,咱村裏頭倒是光添人,也沒少人吶!誰知道死的是誰。”
“光添人了?”
“那是。重男輕女那陣子,村裏全是男人,到哪兒找女的去你說?還不都是外面來的。”
“一直都是?”
“嗯啊!不信你們自己去查唄。”
“宋發家出事前,有沒有人行爲異常。”
“異常!那倒是有……比如我隔壁家,他們家的狗那幾天都不怎麼叫喚,平時可兇了,誰路過都嚎兩嗓子;還有還有,那陣子我們集體買的大棚膜,我覺得少了一點,差不多得有一米;還有啥……”宋翔連綿不絕的說着,幾乎是把他家的那點破事全部都說完了。
楚天竹在旁邊聽的頭暈腦脹,反而是秦生聽的非常認真,到最後主動給他遞了根菸。
“誒呀呀,這給我遞煙吶!”宋翔笑的滿臉褶子,雙手接過,“放心吧警官,有啥不會的來問我,我都會!”
問完宋翔又將他送走,楚天竹可算是鬆口氣。
“這人是喝多了吧!”
“小楚,剛剛他說的都記下來了吧?”
“嗯,都記下來了。”楚天竹搖了搖手機,“全程錄音。”
“好。去問問孫強,活幹完了沒?這怎麼多給幾個人速度變得這麼慢?叫上人,咱走。”
“是,我這就去。”
“秦隊,你們這就走了?”小丁在旁邊戀戀不捨的看着他。
“咋地?你要請我喫飯呢?”
“行啊!”
“不行,我們得回去分析案情,這個地方就麻煩你了。”
“那個秦隊,你說怎麼才能進你們刑偵一隊?”小丁滿臉的憧憬。
“想進?”
小丁連忙點頭,順勢挺胸,“我叫王小丁,今年二十三歲,金陵警察學校畢業。”
“嗯。那行,我問你,剛剛這個宋翔說的話,你能聽出多少來?”
面對秦生的突然發問,小丁懵了,好長時間都沒說話。
“小夥子,好好學,我們每年都有特招。”秦生拍着小丁的肩膀。
“是!”
楚天竹叫上王壯,看着孫強和倆人還趴在地上,走過去將他們給拽走。
經過顛簸總算在天完全黑透之前趕回到辦公室。又熱又累,一羣人進屋之後接咖啡的接咖啡,平躺的平躺,只有秦生還在拿着手機錄音不停的聽。
“秦隊,您休息會兒。”小玲乖巧的給秦生接杯咖啡。
看到小玲無事獻殷勤,秦生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咋?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