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全球收藏 > 三百三十七 潘家園的新面貌 九
    回到家裏,許四海花了一星期時間,把北宋蔡襄的字從新做了裝裱,令其恢復藝術瑰寶之神采。

    北宋時有四大書法大家,他們分別是蘇東坡;黃庭堅;米芾;蔡襄。

    前三者喜歡寫草書,可以放縱思路,而蔡襄卻擅長楷書。做官也是蔡襄做的最高,官至端明殿大學士。他的表字君謨,就是宋仁宗親筆御賜。

    徽宗時期的大奸臣蔡京,還是蔡襄的族弟。

    本來北宋四大書家中的蔡,說的是蔡京,但這傢伙品行不端,爲禍國殃民的大奸臣,後世評論家遂把蔡京替換成蔡襄。

    這幅字爲蔡襄錄寫范仲淹《漁家傲,秋思》,兩尺乘三尺的尺幅,紙本。

    詩爲:“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計無歸,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詩爲范仲淹在宋康定元年至慶曆三年間,任陝西經略副使兼延州知州時所寫。

    一共62個子,全用楷書寫成。

    卷軸上還有蔡襄的落款,爲慶曆五年書贈新興候。

    蔡襄的字寫的自然很好,他的楷書有唐朝虞世南的風格,還有點顏真卿的味道。

    在北宋時期,蔡襄的字就深的當時名士的喜愛,很多大名頭的大家還對蔡襄的字推崇備至。

    就比如蘇東坡在《東坡提拔》中所說,“蔡君謨天資既高,積學深至,心手相應,變幻無窮,遂爲本朝第一。”

    歐陽修對蔡襄的書法個那更是推崇到了極點,“自蘇子美(蘇舜卿)死後,遂覺筆法中絕,今年君謨獨步當世,然謙讓不肯主盟。”

    宋史蔡襄傳說“襄工於書,爲當世第一,仁宗尤愛之!”

    不過這幅書法歷經千年,裝裱已經不可能爲當初的原裝原裱,許四海看裝裱形制,應該是在明朝從新裝裱過。

    畫心還有南宋權臣賈似道的圖章“賈似道印”,還有他的藏書章“賈似道圖書子子孫孫永保之”兩方印章。

    其後還有幾個印章,可惜都是默默無聞之輩。

    許四海是絕對認可這幅字的,也用異能檢測過,不然他也不會買回來!

    這幅字從新裝裱完畢,時間已經到了七月,柳雨正忙着學生考試,等放假她還要帶上許四海去楊州給老爸親眼看看。

    等許四海再次返回潘家園,市場上的店主都來問候,還打聽他十幾天沒來是到那裏去了,收到啥好東西?

    許四海心情大好,也瞞不住這些人精,他直說自己到天津去了,耽擱了不少時間,不過也收了些好東西!

    他自己覺得沒啥,但消息還是很快傳了出去。

    皇宮博物院書畫組的張富寬又來了,也就是他給瘸子姜忠良鑑定唐伯虎的字。

    張富寬一見到許四海就問:“老四,聽說你去了趟天津,又收了啥好東西?”

    這一嗓子,又把附近幾個攤位的攤主給吸引過來,誰收到了啥,也是他們喜歡打聽的。尤其是許四海,他眼裏好錢有多,路子還寬敞,說不定就能收到頂級藏品。

    許四海啥也沒說,而是要張富寬晚上到他家去喝啤酒。

    張富寬情知許四海是嫌棄這邊人多嘴雜,他不願意多說:“那成,我就在這等着!”

    收攤時許四海帶上張富寬上了普桑車,車屁股一冒煙直奔什剎海臨時水衚衕,家裏頭柳雨因爲考試早下班,已經在家把飯菜做好了。

    張富寬很禮貌的稱讚了柳雨是個賢惠的女人,許四海是有福了,隨後他就要許四海把好東西拿出來看看。

    “看可以,可別再生出貪心,非要把我的寶貝弄到宮裏,不然你還是回吧。”

    哎。。。。。。

    張富寬沉吟了半晌,發誓以後再也不提這句話。

    有了保證,許四海這才把他從新修復過的蔡襄手跡拿出來。

    看是北宋蔡襄的字,張富寬面色頓時凝重起來。他還是老習慣,趴在畫面上死盯着看看了許久。一會看字,一會看印章,一會又盯着綾子看。

    沒多久他腦門上就出汗了,許四海趕緊找來一塊毛巾給他搽汗,免得汗水滴到畫心上。

    許久張富寬才起身,他坦言這幅字他看不真,有點是似而非,“不要意思,眼力還是差了點,不能一眼斷定!”

    他還說這幅字有唐人虞世南和顏真卿的風骨,頗具唐人風韻,的確是一副好字。但傳承上自南宋賈似道之後就斷了,要是一直延續下去事情就好辦了。

    許四海暗到,你張富寬滿腦子看傳承,也難怪沒傳承的就不會看了,距離真正的鑑定師還有很大的差距!

    這麼大歲數,估計這輩子眼力也就這樣了。

    張福寬還問許四海,落款上的新興候是誰?

    這個新興候一開始許四海也不清楚,他還是回來後翻了好讀書才知道,新興候就是宋太祖趙匡胤的曾孫,八賢王趙德芳次子趙惟憲的兒子趙叢鬱。他也是宋仁宗趙禎的堂侄子。

    張富寬:“原來是他啊。”

    又兩天,張富寬再次帶了幾個人過來,他們都是皇宮博物院書畫組的,他們還戲稱“三個臭皮匠,湊成個諸葛亮。”

    大家一起來看看,說不定就就能辨明真僞。

    許四海心裏暗暗好笑,都說自己是臭皮匠,再怎麼湊也是個臭皮匠,成不了諸葛亮!

    事情果然就像許四海的估計,今天來的這幾個人居然沒有一位能一眼斷定這是真跡,他們的結論和張富寬一樣,那就是“是似而非。”

    皇宮博物院的人臉上有些掛不住,感覺有些丟臉了,他們趕緊掛長途給老法師徐邦達和啓功老師,告訴他們許四海收了一副自稱是蔡襄的書法,他們實在是看不清。

    “老師,你們趕緊回來一趟,給咱書畫組長長臉吧!”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老師們能把許四海那副蔡襄的字,給判定爲假的,這樣他們那句“是似而非”就能圓回來了。

    到時他們即可以對人說:“你看,這是一副高仿,看着當然有點是似而非的感覺。”

    徐邦達聽了組裏年輕人的話外之意,他氣得大罵,說這是對歷史文物的不負責任,什麼叫長長臉。

    真的就是真的;要說出真的理由,假的就是假的;也要說出假在哪裏,要讓人心服口服!

    爲了這件事,幾位國家書畫組成員還直接返回京城,大家一起來看看許四海的這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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