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欣儘管十分相信溫錦言的實力,可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危險,還是讓她冷不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翟雨桐從指間化出一把泛着紫光的仙劍,極力抵抗着那些前仆後繼的石風門弟子,可是不管用,那劍砍在那些紙片人身上,就彷彿砍在了棉花上,不僅完全傷不到他們分毫,甚至還愈發激起他們的兇性。
這些攻擊他們的石風門弟子,雖然全部都是紙皮人所化,但是他們所使用的劍法和法術卻跟生前的他們沒有一點兒區別。
翟雨桐也是一派長老,儘管修爲不及溫錦言,但也被這些紙片人纏的十分狼狽。
“師兄,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難纏了,法術根本不管用。”
這會兒她都已經懶的稱他們爲人了,畢竟他們也真的不是人。
不過令唐欣欣奇怪的是,自從剛纔起,溫錦言就一直左躲右閃的避開那些不斷涌來的瘋狂攻擊,不僅絲毫沒有要還手的意思,甚至連仙劍都沒有拔,儘管她知道他一定有用意,可被這樣一味的壓着打,也實在太難看了,就連唐欣欣都忍不住想要替他教訓教訓這些不知死活的鬼東西了。
別看她堂堂一代鳥人,若論起攻擊來,可一點兒都不輸給那些仙門世家,尤其是對付這些鬼東西,沒有人比她更拿手了。
唐欣欣並不着急出手,因爲她還想等等,不止是因爲她還想看看溫錦言究竟想要幹什麼,更重要的是,她被迫這樣跟着溫錦言閃來閃去的,真的是有點兒頭暈。
若非她死纏爛打的功底好,說不定早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被溫錦言給甩到地上踩癟了。
然而就在唐欣欣緊跟着溫錦言的腳步,生怕被甩出去的時候,突然就感覺溫錦言好像突然朝她轉過了臉。
唐欣欣起初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直到很快就聽到溫錦言突然朝她大喊一聲:
“鳳羽。”
唐欣欣不疑有他,更何況她也沒有別的技能,既然溫錦言已經喊她了,總不能是讓她當即衝上去,用尖銳的爪子撓對方吧。
那樣的畫面想想就血腥,她可不要。
所以不用說,溫錦言的這一聲,肯定是讓她衝着那些人放火,畢竟鳳火纔是她最拿手,也是最得意的一項技能。
於是在溫錦言喊完之後,唐欣欣毫不遲疑的,就直接衝着自己面前的黑暗處猛的噴出一道火舌,隨後很快溫錦言三個人就意外的聽到了一聲悶哼。
沒錯,這聲音跟那些紙片人的聲音不同,這人還知道痛,還會受傷,所以他是“人”。
然而很快,這聲悶哼就演變成了一陣劇烈的哀嚎,隨後不遠處的那團火球就越滾越大,沒辦法,誰讓鳳凰的火是熄滅不了的呢,總之,你要麼別碰到,要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唐欣欣本以爲逮到罪魁禍首,這也就算是完了,可結果她纔剛鬆了一口氣,隨後很快就聽到溫錦言再次喊了她一聲。
她跟溫錦言,如今也算是默契十足,他纔剛喊出聲,唐欣欣便又是一條火舌噴出來,只不過這一次她的火卻並沒有再燒到人,而是突然點着了溫錦言手中拿着的一疊符紙。
唐欣欣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上面畫了些什麼,總之,那符紙剛一燒起來,就瞬間被溫錦言拋到了空中,隨後只聽他又朝着翟雨桐大喊一聲:“師妹,小心上面。”
隨後很快衆人頭頂就傳來“嘭”的一聲,那符紙就迅速在房間的正中央炸成了萬千星火,紛紛向那些石風門的弟子撲下。
溫錦言這一招非常巧妙,水能禦敵,火自然也可以,而且比起水,甚至火的效用要更爲徹底。
火星點亮了房間的同時,那些被火星撩到的紙片人也很快紛紛化爲了一灘灰燼。
而與此同時,溫錦言也一甩手再次扔了張符紙出去,之後很快房間裏的燭火便被再次點亮。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除去那些已經被消滅的乾乾淨淨的紙片人,那個之前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裏,打算魚目混珠,渾水摸魚的傢伙,竟然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臥病在牀的老婦人的兒子阿洪。
不過可惜的是,剛纔唐欣欣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以至於讓對方及時用披風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而且這會兒他扔掉了披風,渾身上下居然一點傷痕都沒有。
唐欣欣氣急,心想:這廝哪兒來的披風,分明之前躺在牀上的時候,穿的還不如一個乞丐,這會兒反倒打扮的人模狗樣起來了,不過再人模狗樣,他也是反派,跟主角作對的下場必定死路一條。
“果然是你。”溫錦言竟然一點兒都不意外出現的人竟然是阿洪,顯然對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
不過他是預料到了,可不代表翟雨桐也預料到了。
當她看清楚,對方竟然是那個突然無藥自愈的阿洪之後,臉頓時就白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阿洪?”
“哼,是我又怎麼樣?”雖然被揭穿了身份,可是阿洪卻一點兒都不慌張。
明明好不容易逼的罪魁禍首現出原形,可是溫錦言卻一點都不意外也不擔心,他甚至還有閒情逸致幫氣壞了的唐欣欣順毛。
順毛真的是挺舒服的,不管是長毛的動物還是長羽毛的動物,都一樣。
唐欣欣被順了半天毛,氣總算是慢慢消了。
隨後溫錦言見小鳳凰總算沒那麼生氣了,才又不緊不慢的繼續追問道:“既然你都來了,那令堂呢?”
阿洪一聽他提到自己的那個假母親,頓時便有些慌張,“你說彩姐?你……你連她都知道……”
溫錦言微微的笑着:“當然。”
“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們的?”阿洪已經完全不淡定了,甚至表情都開始變的有些猙獰可怖。
可是溫錦言卻還是一派從容淡定。
“從你們處心積慮的想把我們往海邊引的時候。”
阿洪原本只是有些慌張,可是聽完溫錦言說出這番話之後,頓時臉都白了。
“好哇,原來你一早就已經知道我們在演戲了,卻一直不動聲色的看好戲看到現在,爲什麼?你究竟想幹什麼?”
溫錦言一聽忍不住有些納悶的道:
“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我問你們嗎?你們處心積慮抓了天瓊派的霍掌門和石風門的陸掌門,又在海底設了天妖拜血陣引我們上鉤,究竟意欲何爲?”
阿洪聽到這裏,忍不住發瘋似的大笑了起來,就好像發現了溫錦言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是一件多麼令人開懷的事似的。
“哈哈哈,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就繼續猜啊。”
對此,溫錦言倒是十分從善如流。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猜猜,你們這麼大費周章,應該不止爲了殺人那麼簡單,而是爲了得到某樣東西吧?”
“……”
這會兒的阿洪已經有些無語了,他總覺得剛纔的溫錦言其實是在耍他。
“或者準確的說,不是某樣東西,而是某兩樣東西。而這兩樣東西,剛好由天瓊派和石風門的掌門保管。”
“你……你怎麼知道?”阿洪的臉色現在已是難看到極點,彷彿見鬼一樣。
而溫錦言卻至始至終都是那樣的從容淡定。
“看來我是猜對了,而那兩樣東西,即是開啓鬼洞門的鑰匙,所以你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實是鬼洞門。”
“哈哈,好,很好,不愧是百年來,仙門中獨一無二的翹楚,一開口就將我們的計劃說的分毫不差。”
聽到聲音,溫錦言毫不意外的緩緩轉過身。
這次說話的不是別人,而是突然從密室中緩緩走來的阿洪的母親彩姐。
跟溫錦言猜測的一樣,密室的入口果然在書架後面,只不過從裏面出來的人不止彩姐一個,還有她手上的人質。
男人約莫四十來歲,穿着一身與石風門弟子同樣顏色的衣服,只是他一直被彩姐以法術控制,渾身上下纏繞着一股濃重的黑氣,而腦袋也一直低着,眼窩下有一圈兒深深的黑色,就好像已經失去了意識。
溫錦言憑藉着敏銳的洞察力,可以肯定陸易峯目前還活着,只不過氣息微弱,如不趕緊救治的話,只怕已經離死不遠了。
阿洪瞧着老婦人帶着陸易峯從密室裏出來,頓時便喫驚道:“彩姐,你怎麼出來了,難道?”
老婦人也不廢話,只是瞅着阿洪的目光裏,略有些責備。
“吾兒快走,這裏有我。”
唐欣欣只覺這對母子十分奇怪,母親叫兒子吾兒,兒子卻又稱呼母親爲彩姐,這兩人究竟是在搞什麼?
他們究竟是不是母子?
如果不是?那這兩人又爲何要假扮母子,只是單純爲了好玩?還是這其中其實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