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欣一聽,頓覺好玩兒的來了,如果還有機會拿水潑人,那就換她來。
說實話,她也真的很想試試像韓劇裏面的女主或者惡毒女配那樣,往人臉上潑水究竟是什麼感覺。
然而還沒等她高興太久,突然一回頭,唐欣欣就發現,那桌上的紙片人眉心上嫣紅的血滴,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突然間活了過來,然後變成一滴鮮亮的血珠,徑直從紙片人身上飛了起來。
唐欣欣一看頓時被驚的咯咯直叫,溫錦言一聽便立刻轉過頭去。
隨後,只見那血珠從紙片人身上緩緩飛起來之後,沒過多久就突然調轉了方向,然後猛的往客棧的門外飛去。
唐欣欣反應最快,眼看着它飛出衆人的視線便立馬煽動翅膀朝那血珠追了出去,然而還沒等她飛多遠,就被隨後趕來的溫錦言給叫住了。
“回來,別追了。”
唐欣欣一聽十分不解的繼續煽動着翅膀在溫錦言面前上下翻飛。
“……咯咯。”
爲什麼啊?我雖然飛的不快,但應該能追上。
溫錦言神情淡漠的凝視着那血珠飛離的方向。
“沒必要,看它飛去的方向應該是那片停泊着漁船的海域,那邊魔氣甚重,不宜靠近。”
隨後翟雨桐也很快來到了溫錦言和唐欣欣的身邊,她向來都是對溫錦言的話深信不疑。
只不過看着那血珠莫名的飛去了海邊,她不由擔心的問道:
“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溫錦言目送那滴血消失於遠處的夜色中,才緩緩迴轉頭道:
“我想,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石風門的掌門要緊。”
這一點也是他此行原本的目的。
“師兄已經有線索了?”
聞言,溫錦言的神色頓時便凝重了起來。
“看這裏如今的情形,我才終於知道,之前一直覺得缺少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了,那不是別的東西,是陽氣。”
翟雨桐一聽頓時也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陽氣是活人的生氣,也是活人的命脈,那這麼說……”
儘管後面的話,翟雨桐並沒有說完,但是事實已經顯而易見,陽氣是活人的生氣,那麼死人身上就自然不會有了,這也就是說,有可能不止店小二,甚至乃至整個鎮子,包括海灘邊的那對母子,也很有可能都是那紙片人做出的幻象。
“所以我想,既然製作這紙片人需要活人的血做靈媒的話,那麼很有可能,石風門的陸掌門還活着。”
溫錦言的推斷不無道理,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說不通。
最先失蹤的人反而活着,而活着的人卻都已經死了,這真的可能嗎?
“還活着?可是他都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假如真的還活着的話,那他又被藏在什麼地方了呢?”
這個問題的確非常關鍵。
藏死人不易,藏活人就更難的,更何況還是整整藏了一個月都沒有被發現。
“我猜想,這碩大的石風門總該有個密室之類的地方吧,不如我們上去找找。”
儘管現在他們的目標已經相當明確,可翟雨桐還是有些擔心的道:
“好,可是我們能找到嗎?而且爲什麼一定是密室呢?這石風山這麼大,藏哪裏都有可能。”
對此,溫錦言其實也並不肯定。
“找不找得到,總得去試試,這些紙片人明顯還保留着死者生前的一些記憶,雖然只有近一個月時間的,但是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真有人知道,至於爲什麼是密室,等找到陸掌門之後你就知道了。”
因爲天色已晚,爲了儘快趕到上山,溫錦言和翟雨桐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御劍,而唐欣欣則十分習慣成自然的窩在溫錦言的懷裏,十分厚臉皮的直接搭便車。
石風山高約百尺,白天看上去綠蔭遮蔽,仙氣嫋嫋,而到了晚上,卻給人一種四野幽暗,鬼氣森森的感覺。
上山之後,果然如溫錦言所料,碩大的一個石風門,從裏到外都黑洞洞的,只有少數幾個地方燃着星豆般的燭火。
溫錦言本來也算是冒昧來訪,不過前面有翟雨桐這個熟臉,倒是方便了很多。
因爲掌門人失蹤的關係,石風門內的大小事務暫時由掌門的大弟子如誓代爲主持。
如誓面容清秀、儀表堂堂,再加上又是掌門首徒,在仙門中的確算的上是年輕一代的翹楚。
原本上次來的時候,翟雨桐見如誓年紀輕輕就談吐不俗,本以爲這樣的青年,前途肯定大有可爲。
如誓不疑有他,見翟雨桐去而復返,也沒有過多追問,甚至還和往常一樣頗爲得體的與她寒暄。
溫錦言倒是第一次見如誓,聽說他是陸掌門的大弟子,溫錦言便直言不諱的道:“陸掌門失蹤多日,不知可否帶我們先去陸掌門的居所看看。”
如誓一直以來都十分禮貌客氣,進退有度。
“這當然沒問題,只是這麼晚還要勞煩兩位,實在過意不去,這邊請。”
隨後如誓便帶着溫錦言等人,往陸易峯的居所而去。
陸易峯雖身爲石風門的掌門,倒也樸素,平日所居住的地方,除了院落大了些,倒是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如誓帶着溫錦言他們來到門前,讓他們稍等,自己則進去掌燈。
很快等屋裏的漸漸有了亮光,如誓才又將溫錦言等人請進去。
一進門,房間正中放着一張花梨大理石書案,書案後的雕花木椅精緻典雅,除此之外,便是房間的左側,並立着兩排檀木書架,書架的中央掛着一幅簡單的字畫。
唐欣欣一進門便蹦蹦躂躂的左瞅右瞅,希望以她的慧眼如炬,能夠最先發現可疑之處。
不過可惜的是,她的眼睛就只是“炬”卻並不“慧”,因爲她環視了一圈兒之後,愣是什麼發現都沒有,唯一值得讓她留意的,就是牆上掛着的幾張青竹煙雨圖。
看的出來,陸易峯應該非常喜愛竹子,否則也不會每張畫上都有了。
唐欣欣也是看過各種古裝的武俠劇的,知道暗格密室之類的入口處往往都設有機關。
只可惜她只是知道,真要找起來,卻是兩眼一抹黑了。
溫錦言進屋後,先是環顧一週,隨後很快便將目光鎖定在了那排書架的某一層上。
唐欣欣看着溫錦言的舉動就猜到他一定是已經發現了什麼,於是趕緊煽動翅膀落回到他的肩膀上,想跟他一起見證奇蹟發生的時刻。
顯然溫錦言的這個舉動十分醒目,如誓也看見了,不過他雖然大方,這到底也是自家掌門的房間,在沒有問清楚前還是不免擔憂。
“溫長老可是發現了什麼?”
“這房間可有密室?”溫錦言倒也直接。
“這……這是掌門的住處,恕在下並不知曉。”
溫錦言也只是隨便一問罷了,並不指望他真的知曉些什麼,而且真知曉了反倒要令人奇怪了,只不過這裏顯然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怪異,尤其是這邊的書架,首先它不符合一般的擺放習慣,其次,這裏不僅隱隱有魔氣溢出,甚至還另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混雜其中。
溫錦言現在已經基本肯定,這堵牆的後面一定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祕密,而且很大可能會與陸易峯的失蹤有關。
只不過地方已經找到了,怎麼進去呢?
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溫錦言多久,就被他發現,房間右側的貴妃榻上,正擺放着一張木製棋盤,上面漢白玉的棋子分外顯眼,更重要的是,那棋盤上也隱隱透出絲絲魔氣,並且很大程度上與這書架上的魔氣如出一轍。
所以溫錦言猜測,那棋盤大概就是打開這牆後密室的鑰匙。
然而他纔剛轉身,正準備朝那棋盤走去,突然間房間裏的燭火就被一陣突然襲來的勁風給吹滅了。
隨後整個房間霎時便安靜了下來。
唐欣欣被這一突然的變故嚇的毛都豎起來了,他本來就怕黑,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就更是令她毛骨悚然了。
然而爲了不給溫錦言添麻煩,甚至不暴露溫錦言所在的位置,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不過可惜的是,就算唐欣欣再小心,也還是擋不住別人處心積慮,蓄謀已久。
房間陷入了黑暗,唐欣欣兩眼一抹黑,但是卻還是隱約感覺到旁邊的溫錦言正在悄無聲息的緩緩移動着,只不過他最開始似乎只是想避開某些逐漸逼近的危險,然而很快,他就無需躲避了,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被數不清的黑影給團團包圍了。
“師兄?”這是翟雨桐的聲音。
“恩。”
“看來師兄猜測的沒錯,那個幕後黑手果然坐不住了。”
房間裏雖然十分昏暗,但是藉着窗外皎潔的月光,還是不難看出,那些黑影的真面目其實不是別人,正是那些石風門的弟子。
只不過溫錦言他們上山之前,這些弟子還都正常的很,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竟突然間性情大變,開始要攻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