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麼了?”何意擔心的問。
“不打緊,許是這幾日太忙了太累了,胃口不大好。”
夏染畢竟是生了三個孩子,見她這樣,心中便有了猜測,“元夫人,我給你把把脈。”
“不敢勞煩夫人。”
“沒事,舉手之勞。”
元夫人確實想找大夫來看看的,聽夏染這麼說,便把手伸了過去。
“這幾天早上常犯惡心,明明很餓,看到喫食也想喫,可一聞味兒就不行了。”
夏染收回手,看向元夫人,“夫人沒有生病。”
“沒有生病?可我……”元夫人一愣,畢竟她也生過一個孩子,也不是沒往這方面想過,但她和晏城畢竟……聚少離多的,這幾年也沒有懷上,所以也只是想想。
“你猜到了?”
元夫人瞪大眼睛,繼而捂住嘴巴。
何意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夫人是得什麼病了嗎?”
夏染笑笑,“何意,你去廚房,讓他們熬一碗白粥給你家夫人用。”
何意點頭,擔心的看了元夫人一眼,而後纔出去了。
“三個月了。”見何意出去了,夏染才說道。
元夫人放下手,臉上露出深深的愁色,“這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我和他……我們兩個之間已經不像剛開始那般……”
元夫人說不清,其實說出來了,外人也不一定能理解。
這個人,你還愛着,但你已經愛的很累了。至於爲何累了,不知道,許是自己的緣故,許是對方變了。
“元夫人,不如把這個孩子看做是老天爺給你的補償。”
元夫人想到兒子,淚冒了出來,“夫人說的是,定是老天爺可憐我了。”
夏染陪着元夫人說了會兒話,何意送來白粥。
怕元夫人不自在,夏染起身往外走。只是剛出了門,便見那位表夫人衝了進來。
“何秀兒,你出來,你把我兒子藏到哪兒了?”
眼看天色晚了,闔府上下找了一天,還沒有找到人,這表夫人已經開始慌了。
元夫人從屋裏出來,看到表夫人,頗有些無奈:“我跟你說過了,我沒有藏實兒,我藏他做什麼,若想霸佔元家,也不會等到現在。”
“你說得好聽!”表夫人指着元夫人,“定是那男人挑唆的,誰不知道他貪圖元家的家財,才一直委身在這裏。你們兩個把我實兒藏起來了,你們是不是已經害了我兒?”
元夫人嘆了口氣,她跟一個沒有理智的人根本解釋不清什麼。
“你趕緊走,不然我讓護院……”
“你還敢叫護院,好啊,今兒我就跟你同歸於盡!”說着那表夫人竟然朝元夫人撞了過來。
夏染吃了一驚,忙擋到元夫人跟前,那表夫人撞到了她身上。夏染不敵,偏身倒在了一旁,膝蓋磕到了臺階上。
嘶,還挺疼。
“夫人!”元夫人驚呼一聲。
她和何意上前,忙把夏染扶了起來。
“我再說一句,我沒有藏實兒,你若不信,我們眼下就報官。”
“好,報官!”
那表夫人嚷着報官,轉身便跑出去了。
“夫人,你沒事吧?”
夏染搖頭,在元夫人耳邊小聲說道:“我和他不能暴露身份,若報官的話,元夫人需把我們藏起來。”
元夫人想了想,點頭道:“夫人放心。”
事情到了這一步,老夫人和表夫人定要鬧大的,報官是遲早的事。
元夫人帶着夏染和沈澤川從元家後門出去,沿着一條小路上山,最後停在一木屋前,“二位聖人屈尊在此待一晚上,等官府的人走了,我再來請二位回府。”
“好,你去吧。”夏染道。
目送元夫人離開,夏染望向下面,從這個地方能看到元府後園。下人們舉着火把,還在尋找那位表少爺。
“這孩子怕是不好找了。”夏染嘆息道。
大人之間的事,實在不該牽扯到孩字。
沈澤川點頭,“你懷疑是晏城動的手?”
“不知,但感覺是他。”
這木屋也不知荒廢多久了,院中荒草叢生。
沈澤川打開火摺子先進去了,不多一會兒屋裏亮了起來。
夏染進去,發現屋裏雖然積了厚厚一層塵灰,不過一應擺設都在,而且十分精緻。這是一個敞間,裏面是臥房,用帷帳隔着,外面是書房。靠牆有書架,書架上書擺的滿滿的,桌上還有筆墨紙硯。
這裏之前住過人,而且是個風雅的讀書人。
牆上掛着書畫,落款都是一人,寒山異客。
“晏城以前在這裏住過。”夏染突然道。
“你怎麼知道?”
夏染指着那落款,“我之前見過晏城的畫作,落款就是這幾個字。”
沈澤川點頭,“我們今晚要在這兒過夜了,你等着,我去打盆水來,總要擦洗一下才能住人。”
夏染又翻了翻那書架上的書,不過是四書五經之類的,搞得好像這人要參加科舉似的。沈澤川去打水了,夏染便想找個掃把,先把地掃一些。
在屋裏轉了一圈沒有,她來到院子裏,繞着木屋找了一圈,在屋後找到了。
只是在雜草叢中,她看到一樣草,怕自己看不清,還特意湊過去仔細看了看。
竟然真的是烏頭!
這種藥草的塊莖可入藥,而且含有劇毒。不過在嶺南這地方,山上有烏頭這種藥草,倒也不算奇怪。
夏染拿了掃把,又看了一眼那烏頭,而後回去了。
二人打掃了一遍,勉強能住人了。
沈澤川在翻書架的時候,找到一副墨寶,攤開來看,二人都驚了。
“呃,我不太懂書畫,單純以一個外行人來欣賞,這書法是不是有點太繚亂了?莫不是草書?不過草書也有草書的美,這副字的美在哪兒?”夏染看着這副字艱難道。
沈澤川笑了一聲,“這不是草書。”
“哦?”
“寫的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