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兒,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讓這狗男人把我放下來!”老夫人大概罵累了,說完這句,喘了喘。
元夫人嘆了口氣,走上前去:“阿城,把她放下來。”
晏城眯開眼,笑道:“老人家不容易,放了吧。”
見晏城態度還好,元夫人鬆了口氣,讓後面的小廝去把老夫人放下。
兩個小廝上前,繞着樹轉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繩結。
“蠢貨,用剪刀剪開!”老夫人被勒的難受,忍不住喝了一聲。
其中一個小廝忙去找剪刀了,沒等多久,拿了一把回來。只是對着那繩子,別管用多大的力,最後剪刀都豁口了,也沒有把繩子剪開。
元夫人皺眉,“阿城,這是怎麼回事?”
“嘖嘖,我好像一着急,用了百鍊鋼繩。”
元夫人臉色一青,這百鍊鋼繩很堅韌,用普通的剪刀根本剪不開,最好的辦法是找到繩結解開。元夫人來到那棵樹前,繞着樹轉了一圈,見這鋼繩一節一節的,每一節用鐵片裹着,繩結應該在哪個鐵片裏。
“阿城,你來解。”
晏城聳聳肩,“剛纔又氣又急的,早忘了哪個是繩結了。”
“你……你就是故意的!”老夫人氣道。
晏城笑,“老東西,你該慶幸,我只是把你綁起來,而非是拔了你的舌頭。”
“你!”
晏城眼睛一眯,“怎麼,你覺得本督軍不敢?”
老夫人見晏城臉色冷沉,彷彿這時候纔想起來,他還有另一層身份,嶺南的督軍。山高皇帝遠,可以說他就是這片的土皇帝。
“何秀兒……他是你男人,你得……你去說說好話,讓他把我放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老夫人聲音都在發抖,哪還有之前囂張狂妄的樣子。
元夫人沒法,走到晏城身邊,“阿城……”
晏城不等她說什麼,倏然起身,盯着她的眸子冷了冷,“秀兒,她罵我無所謂,但她不該罵你。”
“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那你的事,但我聽不得。”
“阿城……”
“行了,我軍中還有事,先走了。”說完這句,晏城大步往外走去。
眼見那晏城說走就走了,老夫人叫苦不迭,在這樹上多待一刻,她就難受一刻。
元夫人回身看了老夫人一眼,衝小廝吩咐道:“先往老夫人腳下墊上東西,然後用剪刀把鐵片剪開,一個一個的剪,找到繩結就能解開了。”
“就沒別的辦法了,這得多長時間?”老夫人急道。
元夫人沒回答這話,只讓小廝動作快點。吩咐完這句,元夫人從院裏出來了。
夏染跟上元夫人,她回頭看她苦笑了一聲。
“你還沒把懷孕的事告訴他?”夏染問。
元夫人搖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不知道……”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我想離開元家,只是之前我跟他表露過這個意思,但他卻說再等等。”
“等什麼?”
夏染道:“元夫人,你有自己的價值觀,別被他帶偏了。”
“我知道,可有時候會想,這樣一個人,真的值得我愛嗎?”
二人沒什麼目的,走着走着就到了後園,而後上了那山崖。
“你覺得值得嗎?”
元夫人苦笑,“不值得,但我又深深知道,我愛他。而這一次,實兒失蹤,老夫人和表夫人一直懷疑是我和他,這讓我覺得挺心寒的。這些年,我沒日沒夜的操勞,把偌大個元家給支撐起來了,可到頭來在她們眼裏,我不過是個卑鄙小人,沒有一句感激的話,反而天天被罵。”
“當年大爺待我極好,我們夫妻二人感情和睦,我是爲了他才留在元家的,可現在我累了,想離開了。”
元夫人站在山崖邊,看着遠處的山巒,眸中帶着深深的愁色。
“離開以後,你就能和晏城成親,然後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和他在一起。”
“元夫人,元家三位爺在兩年內前後去世,你就沒有懷疑過什麼?”元夫人愣了一下,回頭去看夏染,“夫人什麼意思?”
“也許他們不是突發心疾,而是……中毒呢?”
元夫人皺緊眉頭,“怎麼可能!”
夏染想說自己在木屋後面發現烏頭的事,只是突然被什麼牽引了注意力。
山崖邊上有一小塊吐出的石頭,上面有一點紅。
夏染忙俯身去看,那紅已經幹了,她用手碾磨了一些,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血!
見夏染這般,元夫人也蹲下去看。
“這是什麼?”
夏染臉色沉了沉,“血。”
二人往山崖下望去,這山崖很高,而且下面是密實的林子,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二人起身退後兩步,仔細觀察其他地方,未再見血跡。
“元夫人,從哪裏能到山崖下面?”
“這……”元夫人想了想,道:“應該是出了元府,然後下山,在順着下面的山谷找到這地方。這樣吧,我回去讓幾個護院去這山崖下面看看。”
“別!”夏染擺手,“此時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爲何?”
夏染默了一下道:“這元府應該有不少晏城的人吧?”
元夫人愣了愣,有點明白夏染的意思了。
“我知道了。”
夏染回到屋裏,本想帶上沈澤川,但他卻不在屋裏。何意說他交代了一句進城,然後就出去了。
偏偏是這個時候!
人命關天,夏染也顧不上許多了。她來到府門口,元夫人已經在那裏等着她了,二人對視一眼,而後往山下走去。
元夫人手中拿着一張地圖,說是之前擴建後園的時候讓人畫的,可根據這地圖找到山崖下那一片。
只是下到山谷,便進了無人踏足的密林裏,雖是白日,太陽光透過層層密密的枝葉,能投射下來的光線很少,所以裏面是昏暗的。
二人不敢出錯,一邊走一邊對照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