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突然想起原書中的一個劇情,原本一開始男主皇甫桀登基後是打算殺掉男配的,但是男配似乎掌握着一個祕密,哪怕皇甫桀用解藥來換他也不肯說。
因爲這個,男配最終保住了命,但是卻被永遠圈禁了。
難道,他是要用這個祕密來換福順的命?
某某晃了晃腦袋,她直覺這個法子行不通:“王爺事已至此我就直說了,無論您手裏握着怎樣的籌碼,一旦您打算把它交給皇上,那麼這一次是避過了,以後您也就失去了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機會了。”
“皇上那樣的人,是不會給自己留下一個沒有價值的威脅的!”
皇甫安清亮的眼眸閃了閃,他是真沒想到某某會同自己說這些。雖然她猜錯了自己的意圖,不過皇甫安並不打算解釋:“可是福順……”
“您信我嗎?”某某打斷道,“我也懂醫,雖然不能說有十成把握,但可以先讓我試一試封住福順的穴道,先止住血再說其他。只要止住血,給福順爭取了時間,那後續的藥總有辦法能弄回來的!”
也許是對方眼神太過堅定,皇甫安竟然罕見地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又回過神來,把目光投向牀上的福順。
“抱歉。”皇甫安緩緩搖頭,“或許你是真心想要救福順的,但我不能冒這個險。若你不願意幫我送口信,那就替我把宮外的侍衛喊來吧。”
原本看着這人愣神了一會兒,她還以爲有機會呢。某某的期待的目光漸漸暗淡下來,她早就猜到反派的信任沒那麼容易獲得,但也沒想到會這麼難。
她沒說話,而是飛快地跑回了西院。皇甫安不知道她要幹些什麼,只以爲這人終於要放棄了。
其實他不是沒看出某某的善意,只是對他來說還是陪伴他一起長大的福順更重要些,他不敢拿福順的命去賭某某的醫術。
皇甫安推着輪椅走出屋外,他打算自己去找侍衛傳信。只是還沒走到前院,他就看見某某揹着個箱子氣勢洶洶地跑來,然後徑直略過他直奔屋內。
沒等皇甫安反應過來,就聽見屋內落鎖的聲音。
他瞬間臉色一變,趕忙過去推門,發現房門果然已經被鎖上了。
“夏醫女,你想做什麼?你把門打開,我們可以再談談!”皇甫安突然開始後怕,難道他看錯人了,夏某某真的有問題?
屋內,某某攤開她從太醫院帶來的銀針,有條不紊地挨個在燭火上烤了烤,還一邊迴應着皇甫安:“王爺儘管去給皇上遞信吧,只是皇上過來還需要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我先幫福順止血。如果皇上的人來了之後福順的血已經止住,希望你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和皇上交易。”
“您放心,我絕不會讓福順有事的!”
話一說完,某某便不打算再同皇甫安交談了。
她深吸一口氣,只將注意力放在了福順的身上。
行鍼的時間過得很快,也似乎很慢,等某某終於封住福順身上的穴道後,血液終於不流了,而她自己也幾近虛脫。
額頭的汗水順着臉頰滑落,某某甚至沒力氣擡手去擦。她在牀腳癱坐了好一會兒,才稍稍緩過來,起身開了門。
“王爺的口信,遞出去了麼?”某某望着門外冷着臉的皇甫安道,“我成功了。”
對方並不理她,只是一言不發地回了屋子。在看見福順的血確實止住,身體也回暖了些後,臉色才慢慢變好。
某某根本不在意他的冷臉,跟在他後面繼續勸:“您可不要那麼傻,跟皇上討要些珍貴的傷藥就行,不要把底牌全都亮出去啊!”
擡手將福順額頭的冷汗擦掉,皇甫安回頭看她:“你膽子不小。”
“啊,一般吧。”某某這個時候纔開始後怕,她撓了撓頭,隱隱有些不安。
“這裏暫時不需要你了,回去睡吧。”皇甫安發話道。
“可是……”
“你不是想要投靠我麼?我答應了,現在,聽我吩咐,回去睡吧。”皇甫安打斷了她。
對方這計直球瞬間就擊暈了某某這本就不聰明的腦袋,她被對方那句“允許”給弄昏了頭,等她不知不覺回了房間,才發現自己居然就那樣傻笑着離開了!
不過她看了東院那邊一眼,也不打算再回去了。皇甫安畢竟僅次於男主女的存在,應該不至於那麼傻纔對。而且原書裏福順比反派活得還久呢,照目前來看不出意外也不會有事。
只是某某雖然這麼勸說了自己一通,但這個晚上依舊沒睡好。第二天天一亮,她便去了廚房煮粥,然後送去了東院。
皇甫安大概也和她一樣沒怎麼睡,因爲她才端着粥走到屋前,房門就被他拉開了。
皇甫安昨晚那句話真沒說錯,把未來老闆關在門外,她可不是大膽嘛!
“進來吧。”皇甫安讓開了門,把某某放了進來。
進屋之後,某某有注意到桌上多了幾個白色的瓷瓶,看起來應當是傷藥之類的東西。她猜測昨晚皇上的人應該已經來過了,只是不知道皇甫安到底說了些什麼。
再看看福順的狀況,至少臉色是比之前好多了,某某給他把了脈結果也確實如她所想,她當即安心不少。
既然某某已經送來了飯,皇甫安也不客氣,直接就端了粥開動了。
大約是人美所以做什麼都好看吧,某某悄悄看了對方几眼,發現這人連喝粥的動作都比別人更優雅美觀。
“太醫說後面幾日福順還得看顧着,不能讓他發熱。”喫完了早飯,皇甫安突然開口,“那後面幾天就辛苦你了。”
“啊?!”某某沒弄懂對方的意思。
皇甫安擡眸:“你不是已經是我的人了嗎,那我吩咐了事情要你去辦,有問題嗎?”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主子您放心,以後您說一我絕不說五,你讓我攆雞,我絕不打虎!”彷彿是被頭等獎砸中一樣,某某立刻激動地表態,就差跪下唱征服了。
說實話,昨晚皇甫安表現得太過平淡,回過神來的某某幾乎都要以爲自己在做夢。本想今天旁敲側擊一下,沒成想對方這麼幹脆,倒是讓她驚喜萬分。
不過,當了反派的小弟就開心成這樣的任務者,大概也就她一個了吧!
嘛,隨便啦,反正能勾搭上大佬就行!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某某可算是把狗腿進行到了極致。每日在食材有限的情況下變着花樣地給皇甫安做飯,天天盡心盡力照顧着福順,時不時還要拿原主存下來的銀子去賄賂侍衛以期可以出去換得糧食。
都不說昏迷三天終於醒來的福順了,就連皇甫安都沒忍住,有一回叫住了她,語氣微妙地勸她不必那樣。
但是沒能領會老闆意圖的某某堅定搖頭,表示:她要好好照顧老闆以及老闆座下的第一祕書。
“別的我不行,但是養活人,我是專業的啊!”這是某某的原話。
見對方似乎樂在其中(並不),皇甫安也就歇了要繼續勸的心思。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在某某的積蓄即將見底的時候,福順的身體終於好的差不多,可以停藥了!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某某不禁熱淚盈眶。要知道原主的錢一半兒花在糧油食材上,另一半則花在了福順的藥錢上。而且因爲皇甫安好養,那些補品好菜大多都進了福順的肚子,所以可以說她的錢大多都被福順給吞了!
一開始某某見到那幾瓶傷藥,還以爲男主的人後續也能把福順氣血虧損調理身體的藥也包了呢,結果卻是她自己花錢去太醫院求來的!
爲此,某某在心裏又給男主記上了一筆。
不過現在好了,福順康復不用再買藥,她菜地裏的白菜和菠菜終於也可以喫啦!
“看吧,我就說我會種菜吧!就我這些菜的品相,若不是不能拿出去賣,鐵定能掙好多錢呢!”領着皇甫安和福順來了西院,某某得意地朝他們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
瞅着滿地的綠油油,某某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挑的那十幾擔水,總算是沒有白費力氣。
“哼,這還不是本公公幫着你種的,怎麼就全成了你一個人的功勞了?”剛剛清醒時,還哭着對照顧他的某某保證,以後除了主子,就最喜歡她的福順公公,在這些日子裏早就拋卻了一開始小哭包的形象,恢復了他傲嬌的模樣。
沒辦法,某某隻好繼續哄着:“是是是,小的能種出這些菜,也多虧了公公您的好運加持,若不是公公您有遠見開墾了這塊地,小的哪裏種的出菜呢!”
福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還差不多。”
某某也跟着一笑,再次感嘆福順真好哄。
然而她實在高興得太早了些,皇甫安的聲音在身後悠悠響起,帶着些打趣的味道:“怎麼,這就單單是你倆的功勞了?”
“怎麼會呢,這地兒可是主子您的呀,若是沒有主子,哪裏來的這麼好的田呢!”狗腿一號福順立刻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某某反駁福順道,“咱們主子的功勞哪裏只有這一點兒!這地能這麼肥,這菜能長得這麼好,不都是主子的功勞嗎?只把菜地歸功於主子,福順公公你實在太過淺薄了呀!”
驚異於倆人的上道,以及某某的厚臉皮,皇甫安失笑搖了搖頭,就這麼看着倆人吵作一團,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