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榮娘就早早起來了,豆子今天第一天去讀書,早上先招呼豆子喫完早飯,又給他裝了幾文錢,讓他在學堂的竈上喫。欣欣起來的時候,豆子已經走了,因爲這個喫食早上估計沒有人喫,就準備賣中午的幾個時辰,畢竟是第一天開業,欣欣也摸不清情況,就先準備了五斤紅薯澱粉,做了十斤的涼粉,做好以後,用乾淨竹筐裝好放到裝涼開水的水缸裏冰着,王柱子用家裏的板車把食材裝好,桌椅裝好了,現在沒有牲口,只能靠人力了。欣欣想,等賺了錢了,一定要買頭牛,又可以拉磨,又可以拉東西的。

    等他們到地方的時候,差不多是十點半的樣子,王柱子做的桌子是欣欣說的長條木桌,兩個桌子能做十二個人呢,油布在旁邊的樹上找個固定點,有用竹竿把兩邊撐起來,雖然做涼粉不用爐火,欣欣還是在家裏找了個碳爐子帶上,用來燒茶水,這個茶是她找王明志買的幹婆婆丁,這二哥就象徵性的收了兩文錢,給她滿滿一筐,還說要是找到她說那個薄荷,就一定帶給她。

    榮娘原以爲欣欣會用茶葉的,想着茶葉不便宜呀,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婆婆丁可以清熱解毒,現在天熱了,喝這個剛好,只是腸胃弱的人不能多喝。

    欣欣還專門做了一個招牌,‘好喫涼粉’字是讓豆子寫的,不要求好看,但必須大,亮眼,還專門找了一些能染色的花往上擠了擠顏色,這個牌子一立出來,明顯比其他攤位顯眼多了,別人都是用布寫個招牌,沒有人會再路邊立牌子。

    王柱子看着自家女兒這個做法,有點擔心的說,“欣兒,你這樣會不會太顯眼了?”

    “爹,我們做買賣不顯眼,怎麼有人知道我們賣什麼呀?”

    “就是的,孩子爹,你沒發現,過往的人都在看咱們這嗎。”榮娘覺得應該快有生意了,果然,就看見有一行人,應該是販皮草的,就停在了他們攤子跟前。

    “老闆,你們這涼粉是什麼呀?咱都沒聽過呀。”一個身材微胖,穿着墨藍色長衫的人。

    “這位客官,我們這涼粉是夏天的喫食,清涼舒爽,解乏開胃,也不貴。一碗只要六文錢。”王柱子按欣欣說的解釋道,又把已經分裝好的給那人看了看。

    那位商人聽了價格,又看了看分量,想着自己一早出發,走到現在,本來想着進城在休息喫飯,可是天這麼熱,走到現在,自己已經受不了,就先喫點東西墊一墊,這到了城門口還要登記信息,不免又的耽誤時間。

    “那行,我們一共九個人,來九份,老闆,給到點水喝。”一行人找了地方坐下。

    “好嘞,客官,請問一下,有什麼忌口嗎?辣子、蒜、醋有什麼要求嗎?”欣欣一邊添水一邊問。

    “我喜歡喫醋多一點的。”

    “我們兩個蒜多”

    “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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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辣子多。”

    “這個不是白水呀?”那位老闆喝了一口問道。

    “這是婆婆丁,清熱解毒,最適合趕路喝了。對了,如果腸胃不好的話,我可以給您換白水的。”欣欣急忙說道。

    “不用了,這喝着倒是舒服。”看那人喝完,欣欣又添了一碗。

    榮娘按他們的要求,很快就把涼粉拌好了,王柱子幫着把碗端上來。“客官,要是覺得味道不夠,桌子上的罐子裏有鹽、辣椒、醋,可以自行添加。”

    那個老闆樣子的人,先是聞了一下,就挑了起來,直接就夾斷了幾根,他想了一下,又試着夾了一下,入口後,酸辣開胃,蒜的味道不重,喫的十分爽滑,只覺得胃裏十分舒坦,不一會一碗就見底了,可是自己明明還沒喫幾口呀,趕忙說,“老闆,在來一碗吧。你們還要嗎?”

    “要。”其他人早上也沒喫多少,這回正是餓的時候。

    “那行,老闆。都在上一份。”那人喝這有點燙的婆婆丁水,覺得這個飯喫的是真舒服,也不覺得天熱了,也沒有那麼煩躁了。

    等他們喫完結賬的時候,王柱子取了個整,只收了一百文錢,那位客官十分高興,要知道這一片的攤位,自己幾乎都喫過,從沒有一家主動少收錢,也沒有哪家的食物,這麼實惠好喫,一碗素面都要八文錢,還清湯寡水的,根本喫不飽,所以自己都會忍到集鎮裏去喫。可是今天這個量,喫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只覺得自己喫的十分撐,這兩碗的量果然不少,看來一會是不能坐車了,就走一會吧,反正也沒有多久就到了。

    等客人走了以後,王柱子把錢認真的數了又數,“欣兒,你也來數數。”王柱子難得像個小孩一樣。“爹,你快別數了,這纔是開始,也是每次你都這樣來回數錢,怎麼招呼客人呀。”

    榮娘看到欣欣在收碗,也笑了笑說,“女兒說的對,你去給壺裏在添些水燒着。不然一會來人就沒有熱水喝了。”榮娘跟欣欣把碗先用水衝了一下,又用草木灰洗了一遍,最後用開水燙了燙。王柱子還覺得這樣太麻煩了,可是欣欣說,“我們做喫食,乾淨肯定是第一位的,不管生意如何,我們都要把餐具收拾的乾乾淨淨,這樣纔是爲客人着想呀。”

    王柱子再沒說什麼,添完水,就說再回家背點水過來,女兒這樣洗碗,多虧自己家離得近,這一來一回也不過兩刻鐘。王柱子才走沒多久,就又來了四個人。

    欣欣仔細的把涼粉介紹了一遍,那四個人各吃了一碗,走的時候又買了兩斤帶走,這四個人家應該是鎮上的,臨走時候,其中一個婦人說,自己兒媳婦懷孕,就想喫些爽口的東西,這個正好,欣欣聽得急忙說道,“嬸子,如果是有孕的話,這涼食還是不要喫的,我這到有個辦法,嬸子回去之後,把這個涼粉切成塊,用做燴菜的方法燉煮一下,看着涼粉塊呈透明以後,就可以呈出來食用了,喫之前稍微放一下,也十分爽口,還不會傷到身體。今天要是喫不完的話,吊在井裏冰着,還能存放一晚的。”

    那婦人聽完欣欣的話,覺得這個姑娘真是不錯,普通商戶哪有這麼玲瓏的心思。按說一般喫食的做法不都得藏在掖着,可這姑娘竟是先想着客人的健康,真是個好姑娘。隨即說道:“姑娘,謝謝你,這是個不錯的丫頭,要是回去她喫着好,我就遣傭人再來買。”說完就把結賬走了。

    等到王柱子拿水回來的時候,涼粉已經賣完了,他不免有些喫驚,“孩子他娘,這纔多久,都賣完了?”

    榮娘高興的說:“是呀,你走了以後,有鎮上的幾個人來,喫過以後,又買了兩斤帶着了,欣兒還給他們教了新的喫法呢,後來趙家梁的人要辦喬遷宴,從鎮上採買回來的時候,吃了兩碗,覺得好喫,就把剩下的都買走了。”

    “爹,今天我們按碗賣了136文,整斤賣了70文,我讓給娘給撐兩斤的都少了一文錢。”欣欣把收錢的袋子遞給王柱子,就跟榮娘收拾起來。

    王柱子拿這袋子,這個分量,今天剛開始就有這麼多,從自己來擺攤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時辰,這。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看着欣欣跟榮娘又是洗碗,又是擦桌子的,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忙幫着收拾起來。

    回家以後,三個人都回去休息了半個時辰,等到豆子回來才煮飯喫,看着天還早,欣欣想着再磨些紅薯澱粉,王柱子今天感覺還沒做什麼呢,就有這麼多錢,力氣像是使不完似的,沒讓榮娘跟欣欣幫忙,一個人就磨了八十斤的紅薯,家裏的水缸又放滿了。

    豆子今天第一天讀書,新鮮勁甭提有多大了,下午回來一邊幫忙一邊講今天學了些什麼,欣欣聽着,學的還是論語的內容,就說了些鼓勵的話。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欣欣對以後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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