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忌憚我母親在軍中的威望,還有兵權。”

    “可是就因爲你這些莫須有的忌憚,所以才害死了我的母親!”

    沙曼的語氣中,蘊含着滔天的恨意還有怒意,她步步逼近,死死的盯着南箜女皇道。

    “陛下既已失道,又失了軍心,現在軍心所向是我,這皇位,您覺得您還坐得穩嗎?”

    沙曼不但想殺了南箜女皇,囚禁公主和青闌駙馬,而且還要讓女皇寫下罪己詔,把她曾經做過的虧心事全都寫下來。

    如果她就這麼殺了南箜女皇的話,她肯定是要背上弒君罵名的。

    可一旦南箜女皇寫了罪己詔,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她的行爲就會變成伸張正義,爲母報仇。

    她會瞬間從一個弒君上位者,變成得道之君。

    在她的想象中,南箜女皇自然是不肯寫的,於是她就把南箜女皇關了起來,等到她願意寫爲止。

    慕鳶琢磨着,如果南箜女皇真的是這樣一個會用莫須有的罪名,去毀掉自己重臣的人,她的國家也不可能發展得這麼強大。

    原書裏面沒有提到南箜女皇的名字,所以慕鳶也不知道,沙曼最後弒君奪位成功了沒有。

    而且南箜公主最後是被魔族的人抓到了,十分狼狽的被押到了已經變成魔尊的玄泠面前,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之後,才掛掉的。

    所以慕鳶也不知道,南箜公主在此之前,到底是自由狀態,還是被囚禁狀態。

    撓頭,哎,開支線劇情好難,一不小心就容易走進僵局。

    慕鳶看完了沙曼這邊的劇情,暫時沒有什麼頭緒,轉而問起了元敬。

    “當年的南箜女皇,真的下令讓郭將軍,暫緩馳援前線了?”

    慕鳶有些不太明白,“當年的沙將軍明明是在幫她開疆拓土,爲什麼南箜女皇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作爲一個皇帝,手下的將軍能夠開疆拓土,幫她成就偉業,這本來是一件好事。

    就算她是忌憚沙將軍手裏的軍權,擔心他功高震主,也不至於直接斷人後援補給,讓人戰死沙場吧?

    那戰死的可都是南箜國自家的士兵,她就不怕軍中會有怨言,從此失去軍心?

    慕鳶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所以她要好好問問國師元敬,看看他知不知道,當年之事的內情。

    元敬得知沙曼竟然是因爲這件事而逼宮造反,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倏忽,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嘆息一聲。

    “沒想到陛下爲了顧全沙將軍的名聲,刻意瞞下了此事,卻忘了以少將軍的視角來看,陛下是罪無可恕......”

    “其實女皇陛下當時,已經收到了北靖皇帝發來的求和密信,她本想下令召回沙將軍,和北靖議和。”

    “可是沙將軍貪功冒進,罔顧聖令,誓要收復所有失地,還要把北靖的城池打下來。”

    “她說,北靖一日不降,她便絕不班師回朝。”

    “可是當時南箜的國庫日漸空虛,再也支撐不了戰爭的消耗。要是繼續打仗,只會讓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再加上當時南方水災,糧收銳減,陛下是逼不得已,才做出瞭如此決斷啊!”

    萬般無奈下,南箜女皇只能捨棄沙將軍,還有沙家軍,保全南箜的百姓。

    慕鳶聽完當年之事的真相,不由得感慨萬千。

    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沙將軍想要一鼓作氣打下北靖,建功立業,甚至統一南北兩國,這樣以後兩國之間,或許都不用再打仗了。

    她的本意沒有錯,可惜南箜當時的情況,無法滿足她的能力還有野心罷了。

    南箜女皇又有什麼錯呢,她只是想保全她的子民,保存南箜的根基罷了。

    當年的她,忍痛捨棄沙將軍還有前線的數萬沙家軍,相當於壯士斷腕,她的心裏其實也很痛苦。

    而站在沙曼的角度,沙將軍就是南箜女皇害死的,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她逼宮弒君,也情有可原。

    慕鳶心念一動,忽然想到了一個兵不血刃的解決辦法。

    既然元敬不肯說出南箜女皇的藏身之所,那她乾脆就親自附身迷魂陣裏面的南箜女皇,告訴她當年的真相好了。

    當沙曼通過慕鳶扮演的南箜女皇,得知當年的真相之時,一時間還無法接受。

    她搖着頭,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了幾步:“不,這不可能,一定是你爲了活命,所以才編出這樣的故事來騙我!”

    慕鳶拿出元敬給她的證據,遞給了沙曼:“證據在此,信與不信,都在於你。”

    那是北靖皇帝送來議和的密信,還有沙將軍從前線送來的戰報,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在鐵證如山的證據面前,沙曼終於崩潰了。

    她自認沙家滿門忠烈,忠君愛國,可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讓她得知,母親曾經貪功冒進,置南箜百姓於水深火熱之地。

    彷彿是一直以來支撐着她的信念轟然倒塌,沙曼頓時跪伏在地上,熱淚盈眶。

    她該如何做,才能保住沙家的名聲?

    慕鳶勸慰道:“如今真相大白,只要你願意撤軍,朕可以既往不咎,你還是朕最寵信的少將軍。”

    沙曼擡頭,神情恍惚的看着慕鳶:“陛下以爲,現在的我還來得及回頭嗎?”

    “來得及的。”慕鳶微微一笑,撤去了迷魂陣,“你看看我是誰?”

    沙曼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南箜女皇,逐漸變成了慕鳶頭戴幕籬的模樣。

    “紫鳶姑娘?”

    慕鳶點點頭道:“是我,抱歉了少將軍,對你們用了迷魂陣法,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當年之事的真相。”

    她看着沙曼,循循善誘道:“所幸你現在回頭還不晚,莫要辜負了沙家的忠烈之名。”

    沙曼本就無意爭奪皇位,只是想爲亡母報仇,現在得知了如此真相,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幸好,她還沒有鑄成大錯。

    沙曼正準備帶着沙家軍還有玉林軍,從皇宮中撤回,忽然被慕鳶叫住。

    “等一下。”

    慕鳶把昏迷沉睡中的玄泠,從紫玉空間裏搬出來,半扶半抱着他,問沙曼道。

    “他身上的香降,要怎樣才能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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