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完全相信純狐翩翩，但是更加不相信殷狂。
“十二天魔中病魔孤名最擅長此道，如今十二天魔都在殷狂手下聽令。”純狐翩翩笑容有些譏誚，“鳳族長該不會以爲這六界還有不喫羊的狼吧？若是魔主知道鳳族長將他想的這般善良，他一定會感激涕零的。”
“帝君果然好手段。爲了青丘，不惜將六界所有神族都拖進戰爭的泥潭。”鳳飛羽冷笑。
“鳳族長此言差矣。”靈舒的臉皮一向厚，但是他聽純狐翩翩和鳳飛羽脣槍舌劍鬥了一個來回，深深感覺自己在厚臉皮上還不敢稱王，“對抗魔族從來不是哪一族的責任。”
“聖主此言差矣！”鳳飛羽看着純狐翩翩，譏誚：“七千多年前的青丘狐族可不是這麼想的。怎麼如今青丘倒是想起六界神族同氣連枝了？”
靈舒痛苦地扶額。
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懷疑鳳飛羽是否夠資格成爲隊友了。要知道豬隊友比神對手更加可怕。
誓碑在此，當年的歷史誰都還記得，誰都沒有辦法否認。
當年其它神族背棄誓約在前，青丘狐族袖手六界在後。他們暗搓搓的拿青丘狐族當擋箭牌、在族內挑動子民對外族的敵對情緒等等也就罷了。他竟然要在純狐翩翩面前提及過往的歷史，這不是把臉伸過去讓純狐翩翩扇耳光嗎？
“過往的事本不想提，不過既然鳳族長說了，那本君也略提一下吧。”任是純狐翩翩心性沉穩，不會輕易被激怒，此時心底也有了三分火氣，當年的先祖們真是死的不值。
“八千多年前鳳凰王涅磐失敗化爲飛灰後，鳳族長作爲前鳳凰王膝下的唯一皇子順利繼位。鳳族長在繼位大典上說的那番載入史冊的話，本君從十歲起就要每天背誦一遍。至今仍然不敢有片刻忘懷。”純狐翩翩笑，“隔了八千多年的時間，不知道鳳族長是否還記得當時的豪言壯語？若是記不得了，本君的記憶力尚算不錯，可以好好的給鳳族長回憶一遍。”
靈舒：“……”果然如此。
靈舒對鳳飛羽沒有任何同情。
鳳飛羽固然是個雙標賤人，但是純狐翩翩也不是什麼好人。純狐翩翩的聰明之處在於她更會審時度勢。在這些神族君主之間，她不介意做惡人，因爲大家都不是好人，誰也別說誰，鳳飛羽忘了此時面對的是純狐翩翩。不是他的臣民，他還一心維持他道德君子的形象，難免要被純狐翩翩挖苦諷刺。
他也算錯了純狐翩翩。
純狐翩翩最大的底牌不是她手裏有鳳凰族的鸞皇公主，而是青丘深不可測的戰力。
目前六界之內，沒有人知道青丘狐族的真正戰鬥力。
青丘狐族足夠強，他們的君王纔有資格有個性。
純狐翩翩神色如常，言語間也不見有什麼憤怒的情緒流露出來，但是他相信純狐翩翩此時一定很想滅了鳳飛羽，然後將整個鳳凰族滅了。
她現在做不到，或者說就算能做到，代價她也支付不起，所以才選擇忍耐。
誰沒有少年意氣的時候？他自己也當那些話是一時的氣話，卻沒有想到純狐翩翩記了這麼多年。
他說，誓碑是鳳凰王簽下的，與他們這些後輩無關，他們鳳凰生來自由，不爲任何人任何力量約束！
純狐翩翩看着鳳飛羽的神色，微笑：“看來族長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頓了頓，純狐翩翩的聲音依舊疏懶：“不過現在本君改主意了。”
“鳳族長敢不敢跟本軍打個賭？就賭魔主殷狂究竟是先向青丘狐族下手，還是先向鳳凰族下手？”
“帝君此話何意？”鳳飛羽心裏忽然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純狐翩翩懶懶一笑，“在沒有衡量清楚族長的智慧之前，就冒險鳳凰族尋求合作，這是本君的失誤。此刻本君覺得沒有必要將錯就錯。本君權衡了一下，鳳凰族似乎沒有資格與青丘合作。合作談判到此爲止，鳳族長，我們來談談賠償的問題。”
純狐翩翩將準備好的一份文書推到鳳飛羽面前，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鳳凰族此次犯我族邊境，造成我族將士死傷慘重。傷亡將士的療養與撫卹，戰爭損耗的法器法寶等等折算成仙晶，只要鳳凰族給出上面數額的賠償。鸞皇殿下就能回到鳳凰族。”
鳳飛羽看了一眼：“帝君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點。”甭管純狐翩翩如何報價，他是一塊仙晶都不會出的。而且，他現在敢肯定，這裏的數額一定是純狐翩翩在真實的損失上多加了十倍以上。
這隻黑心狐狸！
君懷青有些擔憂：“你真要放棄？”他最清楚純狐翩翩面臨什麼樣的壓力，就算鳳飛羽不足以成爲隊友，成爲炮灰還是可以的。她沒理由這麼輕易放棄。
“不用着急，他會來求我的。”純狐翩翩似勝券在握。
君懷青不知道她手裏握着什麼樣的底牌，但是一想到鳳凰族和萬靈族流行的疾疫就是純狐翩翩的傑作，也就安下心了。
君懷青失笑。她從小就在九曜梵天塔內歷練，對手都是窮兇極惡的大妖邪魔。
她現在能好好的活着，就說明曾經的那些邪魔最後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純狐翩翩的心機手段，幾乎無人能出其右。哪裏需要他這麼擔心？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會多想。
“不知道塗山氏的少主值不值這個價錢？”鳳飛羽顯然不想當冤大頭，第一次擺出自己的籌碼。
純狐翩翩笑：“鳳族長莫不是昏了頭了，拿一個亂臣賊子來要挾本君？”
“這個時候帝君沒有必要裝糊塗。”鳳飛羽成竹在胸。雖然六界都在說塗山玖玖叛離了青丘狐族。但是，這樣的傳言他絕對不相信。
純狐翩翩掌握着青丘狐族所有的軍務。如果塗山玖玖真的是叛逃，他絕對連青丘狐族的地界都出不去就會被純狐翩翩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