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卻說出這樣一個激進的主意來。
這句話對顏靈的衝擊不亞於純狐翩翩洗心革面做個慈悲善良的人。
咳咳，比喻有些不當，但是顏靈是真的覺得非常意外。
“我發現他們普遍沒有長腦子，隨意煽動一下就能達到目的。”莫離冷冷道。
顏靈：“……”
顏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心裏組織着措辭。
一個侍女走了進來：“族長，青丘狐族齊宣將軍求見。”
顏靈的感覺還是極爲敏銳的。
別說齊宣來求見他了，齊宣來這裏，他十里相迎都是應該的。
齊宣是青丘狐族最得純狐翩翩倚重的人物之一，塗山玖玖，折笛……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顏靈下意識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事，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莫離也敏銳地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回避一下。”
她擁有的畢竟還是青丘狐族的仙籍，她答應幫助顏靈，但是也絕對不會因爲顏靈做出有損青丘狐族利益的事情。
她雖然問心無愧，但是在這裏遇到青丘狐族的人，還是難免有些尷尬。
青丘狐族的人也未必不知道他在這裏，只是大家不相見的話也就可以當做不知道，沒出什麼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顏靈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最終只回了一個字：“好。”
顏靈走出自己的住處，就在門外見到了齊宣。
齊宣神色很不好看，似乎餘怒未消，他我不是孤身一人前來，他身後兩名青丘狐族的王衛押着兩名聖羽族的族人。
齊宣的臉色很難看，直接將一冊小冊子摔在顏靈的臉上：“你自己看看。”
齊宣本來還想問究竟是誰惹了這位齊大將軍，但是看齊宣這樣的神色和麪前這樣的情況，想來是不用他多說什麼了。
齊宣沒有多留，將文書拍在顏靈臉上就領着兩個王衛離開。
“恭送齊將軍。”顏靈不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但是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動怒了。
不管青丘狐族的人現在如何看他，目前，他和整個聖羽族的命都捏在純狐翩翩手裏，再大的不公和羞辱他都必須要忍受。
此時，這裏的聖羽族人並不少，所有人都看着顏靈被青丘狐族的人直接一份文書摔在臉上。
但是，沒有一個人爲他說話，所有的人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極力忍住笑。
就連剛剛被押着的那兩個人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看看，這就是給青丘狐族當走狗的下場。
看看，青丘狐族給你顏面了嗎？
顏靈愣了好一會兒，纔將掉在地上的文書撿了起來。
其實比起齊宣直接用文書砸臉，他更覺得難過的還是他族人的反應！
管理整個聖羽族真的好難啊！
心裏再苦澀，顏靈也只能壓下。齊宣來勢洶洶，本來就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因爲他清楚，其實並不是一個涵養極差的人，相反齊宣一貫的形象和他這個武夫的身份一直是格格不入的。
冊子裏是羅列了這兩人一直以來的行事軌跡，極其詳盡，連在一條街上走了多少步都清清楚楚。
他們做的事情很簡單，影響卻不小。
他們已經自願成爲了天族的探子，爲天族的人傳遞青丘狐族的消息……
真真是愚蠢！
顏靈只覺得心灰意冷。
在很多年以前，聖羽族宣佈脫離青丘狐族到成爲鳳凰族的附屬族羣，中間是有一段空白的時間的。
這段時間裏也有無數的人在討論他們究竟是依附鳳凰族，萬龍族，天族還是萬靈族？
他們聖羽族人本來也屬於飛禽一類，歸附鳳凰族的呼聲最高；呼籲歸附萬龍族的也有，因爲萬龍族最爲強大；呼籲歸附天族也有，因爲天君最爲磊落賢明……
顏靈知道現在族裏的還有不少執着於效忠天族或者是鳳凰族的人。
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哪一個族人告訴他聖羽族要自己強大起來。
有這個意識並且真的這樣去做了的，是一個幾千年前就被驅逐出聖羽族的人——莫離。
莫離倚着門，看着面前這一幕，嘆息着搖了搖頭：“這樣的局面真是難看。”
莫離說罷，掌心凌厲的劍意一吐，兩道流光直接從那兩人眉心穿過，瞬間殺滅了他們的元神。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莫離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
她的動作太快，那兩具屍體臉上還保持着譏誚的笑容，彷彿是勝利者一般。
“現在這裏是青丘狐族。”莫離冷冷道，也不在乎那些人暗戳戳的鄙夷的目光，她只覺得諷刺。
這些人亂哄哄的，都在想着怎麼樣活下來，但是沒有一個是行之有效的，有沒有哪一個會認真去實踐。
他們沒有勇氣去面對青丘狐族，哪怕是面對青丘狐族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士卒，但是他們能夠鄙夷和打壓自己的族人，能夠對族長的命令陽奉陰違。
他們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對的，是爲了聖羽族的未來。
窩裏斗的很兇，在外面卻慫成狗一樣。
這樣的聖羽族，讓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你們覺得你們有能耐，就自己走出浮玉山。”莫離環視了一下，所有人都低下頭去。
“看看你們現在這樣子！丟不丟臉？我不是針對誰，我是在說你們所有人都是垃圾。”莫離似在發泄這些時日在聖羽族積壓下來的憋屈。
“阿離……”顏靈沒有反駁。只是，他從來沒有見過莫離在人前會有這麼多的話，也從來不知道莫離這樣的人能說出如此辛辣的話來。
莫離這樣的人，在幼年的時候結識了純狐翩翩，自然也沾染了純狐翩翩行事狠辣的作風。
只是她平時這些並不展露出來。
莫離的目光看向他：“這樣蠢鈍如豬的族人，你覺得還有拯救的必要嗎？有誰會可憐你？你辛辛苦苦爲這些垃圾爭取到一點點的生存之地，他們還覺得你妨礙了他們獻媚求榮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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