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真的無堅不摧，在暗夜裏，他身心俱疲的時候，想過多少次放棄？
可是……
他可以不在乎一切，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他不能不在乎那一雙明澈如溪水的眼睛，他不能不在乎那個溫柔得能讓人忘記所有傷痛的聲音……
“爲什麼不能說！他們蠢的要死，還不許我嘲諷幾句，他們就這麼高貴？”莫離譏笑。
顏靈上前一步，正要阻止莫離說下去，莫離卻極快地一個手刀斬落。
顏靈完全沒有想到莫離會突然對他下手，沒有防備，而且最近的一些事情也讓他心力交瘁，實力也大打了些折扣。
莫離扶住快要委頓在地上的顏靈，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四周的聖羽族族人……
這一幕也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他們對顏靈不滿，對莫離也不滿，即使表面上對兩人恭敬有加，大事暗地裏不知道編排了多少嘲諷他們的詞彙，極盡嘲諷羞辱之能事……
他們這麼一走，沒有人阻攔，甚至不少人還暗暗鬆了口氣。
沒有了這個跪在青丘狐族人面前搖尾乞憐的可悲族人，他們的日子一定會過的越來越好。
不少人抱着這樣美好的願望，開始放下手中的活計，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商量着什麼。
莫離纔出浮玉山，就遇到了齊宣。
齊宣負手，立在浮玉山的入口，彷彿已經在那裏等了很久了。
齊宣看到莫離竟然提着顏靈出來也是詫異了一下。
“莫離姑娘，我們又見面了。”齊宣語氣裏卻絲毫沒有遇到美女的歡喜，相反，他的語氣反而有些嚴肅。
“齊將軍。”莫離對於齊宣沒有什麼好感，但也沒有什麼惡感，況且她這千年來的安寧生活多多少少還是要託這位齊大將軍的福。
“莫離姑娘這是要去哪裏？”齊宣也不傻，因爲他很不爽顏靈，所以關於顏靈的消息，他反而知道得更多，因爲他想抓着一個把柄，直接將顏靈這廝置於死地。
不是他心腸惡毒，而是他信不過顏靈這廝。
“自然是會顏公子的府邸。”莫離沒有隱瞞。
“原因呢？”齊宣緊追不捨。
齊宣雖然看顏靈很不順眼，但是顏靈對於聖羽族還是盡心竭力的。
可以負責任地說，要不是顏靈，聖羽族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可是，並不是誰都能體會到顏靈的這份苦心……
顏靈對於聖羽族的嘔心瀝血，讓他有些欽佩，又有些敵視。
因爲帝君說了，顏靈是她的一個工具，但是這個工具卻有自己的想法，坐着對他們毫無利益甚至有害的事情。
齊宣對於顏靈只是敵視，看不順眼，但是對於聖羽族的其他人，那就是徹頭徹尾的鄙夷和不屑。
一羣自以爲聰明的蠢貨，從來就不肯認清事實，一味地活在他們做的夢裏，內鬥倒是挺兇悍，一道對付外族，瞬間就腳軟了！
這樣的人，鐵血沙場出身的齊宣最是看不起。
這是她真是的想法，或許冷酷無情，但是，聖羽族這種情況，不破不立。
聖羽族的名字已經被剝奪，但是人還活着，想要聖羽族傳承下去，未必是要讓所有人活着，只要讓一部分人活下來就行了。
至於哪部分人能活下來，那就看誰聰明瞭。
莫離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嘲笑過純狐翩翩行事狠辣，結果今天自己也當了一回反派。
“原來如此，莫離姑娘請吧！”齊宣道。
“齊將軍就沒有別的人要問的嗎？”莫離反而覺得很奇怪了，因爲青丘狐族的人似乎都不擔心她背叛青丘狐族一樣。
“莫離姑娘有青丘合法身份，沒有證據指向姑娘通敵之前，我不會爲難姑娘分毫。“齊宣坦然道。
莫離卻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微微一笑：“我記得我的身份，多謝齊將軍。”
“這位顏公子實在是太胖了，你一個姑娘家搬得動嗎？需不需要幫忙？”齊宣的目光在顏靈身上一掃而過。
莫離：“……”
是不是青丘狐族的人在純狐翩翩手底下做事都會沾了一些純狐翩翩脫線的毛病？
顏靈絕對不是胖，而是非常標準的身材，只是這個齊將軍大約是真的看顏靈很不爽吧？
……
莫離帶着顏靈離開之後，齊宣的神色也有些凝重，隨口問了一下浮玉山裏面的情況，冷冷一笑，吩咐手下繼續勘察，自己則回到帝城。
莫離下手非常辣，一點都沒有省力氣，三天後，顏靈才慢慢悠悠醒來，感覺脖子還是一陣痠痛，像是要折斷了一樣。
“這傢伙……”顏靈皺眉，翻身起來，發現這裏竟然是自己的府邸。
帝城？
浮玉山的族人怎麼樣了？
顏靈剛剛起來，就有侍從掀開珠簾進來：“顏大人，莫離姑娘一直在外間等你。”
莫離？
也許是受了莫離那一記兇殘的手刀的影響，顏靈感覺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很多念頭都運轉不開！
不會是他被她劈暈之後傷到了頭吧？
顏靈下意識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發現自己身上出了脖子非常不適之外沒有任何傷情……
好吧！
莫離坐在外面品茶，看到顏靈出來，微微一笑，算是打個招呼。
“你想做什麼？”顏靈問的自然是莫離爲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打暈他。
“當然是爲了讓你少做這種毫無意義的蠢事。”莫離神色一端。
顏靈：“你胡鬧！”
“是你看不清形勢。”莫離冷冷道。
“你不瞭解這位帝君是什麼樣的人。”莫離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如果她願意解決，她早就出手，也不會讓你的處境這樣的尷尬，她就是想讓那些人內鬥，慢慢消耗。”
顏靈神色有些震驚。
“我知道你很喫驚，但是，處在她這個位置上，你也會做同樣的事情，只是你不夠狠，你的格局也太小。”莫離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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