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誓死效忠魔主大人。”元瑤低頭。
“元瑤，你不必起誓效忠於我。將來我族內鬥，你設法保下雪老城的這些人就行了。你實在是不想保也可以，你自己逃命就行。”殷狂很看得開。
“元瑤誓死追隨魔主。”元瑤慌忙跪下。
殷狂看着她驚慌的樣子，有些好笑：“我是說真的。”
元瑤不是擔心這個喜怒無常的魔主會把她怎麼樣，而是魔族這樣的態度讓她隱隱感覺到這件事的風波，可能是波及整個六界，而不是僅僅侷限於魔族。
有人可能會因爲六界所有人一起下水所有人一起倒黴而幸災樂禍，但元瑤不會。
六界的局勢動盪，魔族肯定是風口浪尖。魔族能存續至今，也不過是仰賴現在六界微妙的平衡。
魔族這些年進步不小，卻也沒有大於六大神族中任意兩族相加之和，如果有一場將六界所有人都捲入的風波，他們甚至比任何一個神族都要先覆滅，這絕對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主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元瑤擔憂地問。
“元瑤，本座來到魔族有多久了？”殷狂忽然問。
元瑤十分不解，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還不足一千年。”
“快一千年了，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殷狂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
元瑤不敢吱聲了。
她也不知道魔主這個感慨是從何而來的。千年時間對於凡人而言已經算是幾個輪迴了，但是對於他們這樣的人而言也不過就是短短的一瞬，可能閉個關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間了。
她今年五千多歲，並未覺得一千年的時間有多麼漫長。
“元瑤，從我進入魔族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你和這裏的人不一樣。你比這裏的任何人都要聰明。”殷狂目光有些深。
元瑤並沒有因爲聽到魔主的讚許而高興，她心裏充滿了擔憂，她感覺魔主的轉變實在是太大了，讓她覺得有些陌生，彷彿短短的幾天時間裏，魔主就由內而外地換了一個人一樣。
“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你會在魔族？”殷狂問。
元瑤的臉色微微一變。
“你身上有九尾仙狐的血脈，對嗎？”殷狂卻不放過她。
元瑤的臉色更加白了。
“你不必緊張，現在的我不想殺人，我只是很好奇你的過往。如果你實在是不想說，那就算了。”殷狂看着她慘白的臉色，到底還是沒有勉強她。
元瑤沉默了一會兒：“主上恕罪，微臣並無歹意，微臣的確有九尾仙狐的血脈，微臣父親原本姓有蘇，只是他死的早，我隨母姓。”
“你九尾仙狐的特徵就是被你父親抹去的，所以他死的早？”殷狂並不是一個很會安慰別人的主，他只對真相感興趣。
元瑤點了點頭。
抹去一個人與生俱來的特質，這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她的父親就是被這樣的禁術反噬而死的，這個禁術雖然成功了，但是她也差點死去。
他們本來並不是生活在魔族的地界，只是父親死後，她們母女倆並沒有強大的力量保護自己，所以只能回到魔族的地界。
兩害相權取其輕而已，並不是因爲她喜歡魔族的生活，她在這裏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就沒有想着要挪窩了，母親故去之後，她連去魔族之外遊玩的心思都淡了。
她在魔族之內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委屈，因爲她有一手傳承自她父親的醫術，魔族之內尚武成風，受傷都是家常便飯，因此不少人會有求於她。
她父親用命換來的術法很有用，她在魔族內生活了幾千年，都沒有人發現她身上流有九尾仙狐的血脈。
“您是怎麼看出來我身上有九尾仙狐的血脈？”元瑤忍不住問。
這是她的祕密。
仙和魔無法共存。如果這個祕密被公諸於世，那麼在魔族和神族眼裏她都是個異類，六界之內再也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很久以前聽你小時候的玩伴說的。現在他死了，不用擔心。”殷狂說的漫不經心。
元瑤身上的術法的確堪稱天衣無縫，元瑤也隱藏得很好，若不是她當初幼年無知，偶爾透露過她父親的姓氏是有蘇，只怕沒有人知道她是仙和魔的混血。
爲了永絕後患，他將那人和可能知道內情的人全部殺了。
他是個務實的人，元瑤比他們更加有用，所以留下元瑤，他也沒有打算用這個祕密去拿捏元瑤。
元瑤是個聰明人。
在所有的魔族人眼裏，只有徹底殺滅了神族，他們纔有翻身的餘地，才能真正在六界行走。
但是元瑤沒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是因爲她有一個有蘇氏一族的父親。
她從來沒有在青丘狐族生活過，自然不可能對青丘狐族的人有任何感情，她只是覺得殺戮並不能持久。
事實上魔族這些年死於內鬥的人並不比死在神族魔族戰場上的人少。
元瑤想過去改變，但是在團體面前，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
直到這些年她掌握了大權，修訂了一些法典，內鬥的情況才稍微好了一些，但是想要完全禁止是不可能的。
元瑤做的事情是從根本上改變很多魔族人的想法。這是六界內最艱難的事情，但是如果執行下去，對於魔族而言是利在千秋的事情。
如果元瑤再多幾分魄力的話，或許她纔是最適合當魔主的人。
魔族最需要的是努力在這六界生存，不是內鬥，也不是和神族爭鬥，而是休養生息。
這一點從魔神到現在所有的魔族子民，沒有多少人能夠清醒點認識到，甚至只有元瑤一人。
他看中元瑤的聰明和堅韌，所以對她委以重任。
元瑤在魔族內見多了各種各樣的殺戮，甚至她自己也親自參與了不少。從殷狂的話裏她清楚了兩點，一是魔主曾經並不信任她，所以調查了她的過往。二是魔主打算繼續任用她作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祭司，對於她出身來歷的事情就此略過。
“謝主上。”元瑤鬆了口氣。
“不必謝我，你如今的地位也是你應得的。”殷狂道，“這一戰後，相信會有更多的人和你有同樣的想法了。”
元瑤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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