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聽到自己的聲音也是驚訝，只是心口的沉悶確實讓她難受，她擡起頭，看着他：“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覺得很難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對薄暮年送來的東西的好奇心在看到他落寞的神情之後一下子就沒了，看到他這樣小心翼翼地遷就着她，她心口就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
不應該這樣的。
可是應該要怎麼樣，她卻又沒有答案。
過去二十多天所逃避的問題在今天被一下子放大，沈初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
她低下頭，擡手捂住了臉頰。
傅言看着她這樣，只覺得心頭如鯁，他有些後悔，自己沒剋制住情緒，逼得沈初如今這般難受。
他看着人，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客廳裏面安靜得讓人有些窒息，傅言幾次想伸手將人抱住，可到底還是沒敢。
然而就在他無措和遲疑間，一旁的沈初卻主動抱住了他：“傅言，你抱抱我吧。”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難受，就是突然想要他抱一下。
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被抱緊的那一刻，沈初還是能感覺到自己被安撫下來的急躁和難受。
傅言一開始還以爲自己是幻聽，直到沈初往自己的懷裏面撞了進來，他才意識到這是真的。
傅言反應過來，連忙伸手將人抱緊，安撫地拍着她的後背：“不喜歡就告訴我，覺得不開心就告訴我，我怎麼樣都可以，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耳邊是男人的低聲細語，沈初終於沒忍住：“我也很想把所有的事情想起來。”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腦袋還是空的，關於過往，她什麼都記不住。
她清楚地知道傅言和她的關係，可是她除了看着他對自己一往情深，卻無法真正地做出迴應。
這不是讓她最痛苦的，讓她最痛苦的是，她看不得他受半分的委屈。
很奇怪，明明什麼都記不住了，可就是會難受。
“沒關係，就算一直想不起來也沒關係的。”
傅言聽到她的話，也才知道，原來這些天來，表現得那麼自信開朗的沈初，其實一直都在暗暗地難受。
他十分自責，“如果你覺得我讓你難做了，我可以離開。”
“不要！”
沈初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她擡頭看着跟前的男人，不知道應該怎麼告訴他自己心裏面的想法。
她好像忘記了，又好像沒忘記。
傅言意識到沈初的情緒不對，他沒再繼續這個問題，幸好這時候，門鈴響了，是楊同光安排送喫的人來了。
傅言拍了一下她肩膀：“夜宵到了。”
沈初也冷靜了許多，她從傅言懷裏面出來，“我去洗把臉。”
傅言看了她一眼：“好，不要想那麼多，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聽到他這話，沈初看着他：“一直嗎？”
“一直。”
不知道爲什麼，沈初覺得，傅言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