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秦以恆說他先不打,看楚義自己和自己對一盤,他觀察一下,下一局再來。
然後。
開球到現在,楚義每次打球,每次進球,秦以恆都盯着他看。
目光灼熱,太明顯了。
楚義不知道秦以恆是想把他打球時的表情也一起學進去還是怎麼的,這麼看着他。
看就看吧,那秦同學你至少也看一看我的手和我的杆啊,這纔是學習的重點,一直盯着我的臉不是辦法啊。
不過楚義思來想去沒說出來,以他對秦以恆的瞭解,秦以恆在校是個學霸,畢業了又自己研究出軟件,這種智商,萬一他自己有一套方法呢。
楚義說了豈不是自作多情了。
所以兩人就這麼一個站着,一個動着,把這一局給打完了。
楚義一邊打一邊解釋規則,有花紋的球是一隊的,無花紋的球是一隊的,你第一個進洞是哪方的球,那麼你的球就是那一隊。
“另外,8號球一定要最後打,”楚義把8號球進洞:“要是你在沒打完自己球之前進了8號球,直接輸。”
楚義立起杆:“明白了嗎?”
秦以恆點頭:“嗯。”
楚義就當好學生秦以恆已經學會了,把三腳架拿了過來:“那現在和我來一局?”
秦以恆:“好。”
楚義走到放杆的架子那邊,對秦以恆說:“你挑一個,這邊有的輕點有的重點,看你喜好選。”
秦以恆目光在上面掃了一圈,最後盯住了楚義手上的那個:“可以用你的嗎?”
楚義稍稍愣了愣,但很快遞過去:“可以啊,我比較喜歡重的。”
秦以恆說:“我也喜歡重的。”
楚義笑起來:“那你就用這個吧,我再挑一個。”
楚義把球從底下拿出來,擺好,順便和秦以恆說明一下球應該怎麼放,然後兩人就開始了。
楚義問:“你要不要試着開個球?”
秦以恆把杆拿起來:“好。”
秦以恆於是站在了桌邊,拿起了杆,俯下了身。
這個氣勢,看起來是已經學會了的樣子,楚義站在一旁,這麼看着秦以恆還挺帥的。
他舔舔脣期待着,秦以恆的第一球會這麼樣。
秦以恆手一擡,藍色的頭擊中白球,空氣裏傳來清脆的響聲。
然後……
他脫杆了。
“呃……”
嗯?
楚義拿起杆走了過去,半趴在桌上,指着秦以恆的杆:“這個地方要打在白球中間,不能太下去,不然球會滑的。”
秦以恆點頭:“嗯。”
然後秦以恆又開始了。
白球這次很好很快地打了出去,而且運氣很好地進了一個花球。
秦以恆轉頭對楚義笑了笑,楚義立馬給他比劃了個大拇指。
然後,秦以恆就站一旁了。
楚義:“繼續啊。”
秦以恆疑惑:“還是我?”
楚義:“對,因爲你進球了,所以還是你。”
秦以恆點點頭。
這次他有點上手了,並飛快地找到了球,飛快打進去。
楚義:“那個,你怎麼進了純色的球?”
秦以恆:“什麼純色的球?”
楚義:“……”
於是他又解釋了一遍,純色和花色……
楚義很疑惑,這些他剛纔明明全都說過。
所以秦以恆站了半天,一副好學生的樣子,認真看他,到底聽了什麼?看了什麼?
不過好在漸漸的,球進得越來越多,秦以恆也越來越上手。
因爲秦以恆是第一次,楚義刻意放了點水,進進退退,保持兩個球的差距。
但他沒想到,在秦以恆進了只剩三個球時,他突然停下了。
秦以恆問楚義:“你是不是讓我了?”
楚義立馬就:“我沒有啊。”
秦以恆表情非常不信:“你剛纔自己打的時候快多了。”
鑑於楚義這個乖孩子很少說謊,當下腦子就當機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事圓過去。
所以他只好承認:“是放了點水。”
然後他看到秦以恆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不用。”
楚義立馬點頭:“好的。”然後他又補了一句:“這樣我們可以玩久一點,不然我早早就都進了。”
秦以恆聽後反倒是笑起來:“過來。”
楚義不明就裏,走了過去,秦以恆揉了一下他頭髮:“怎麼這麼乖?啊?”
楚義擡眼看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乖在哪裏。
承認了錯誤?
他又不是小孩,承認錯誤不是應該的嗎,爲什麼要被誇獎?
楚義只能應:“嗯。”
然後耳根漸漸紅了。
秦以恆又撩他。
第一局很顯然的是楚義贏了,第一局結束之後,陳杰也走了過來,拿來了兩瓶酒,放在一邊的桌上。
“怎麼樣?”陳杰先幫楚義開了酒,“這麼久沒來,手生了嗎?”
“還好吧,”楚義接過酒,指了一下秦以恆:“他新手。”
陳杰笑,和楚義碰杯:“欺負新人啊。”
楚義搖頭:“哪有,教他來着。”
眼看陳杰就要幫秦以恆開酒,楚義連忙抓住了陳杰的手,問秦以恆:“你喝酒還是喝水?”
秦以恆盯了一下楚義握着陳杰的手,聲音低了些:“水。”
陳杰啊了一聲,把酒放下:“我去給你拿水。”
楚義重新拿了三腳架,並讓秦以恆來擺第二局的球。
他一顆一顆地把球從底下拿上來,突然聽秦以恆問:“你有多少關係好的朋友?”
楚義想了想:“你的關係好是指?”
秦以恆:“陳杰這樣的。”
楚義:“很多。”
秦以恆微乎其微地皺了一下眉,又問:“你們經常勾肩搭背嗎?”
楚義又想了想。
在楚義眼裏勾肩搭背並不是什麼事,男人嘛,肢體接觸的不是很正常嗎。
但是既然秦以恆特地問了。
“是會的吧。”楚義說。
他覺得,以秦以恆這種有點潔癖又高冷的人來說,和別人勾肩搭背好像是有點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