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頤斐聽他辱罵自己死去的母親,殺意頓生,他冰冷地盯着呼延德:“三哥,你最好慎言。”
然而呼延德像是沒聽見他話一般,抽出腰間的彎刀指着石頤斐,眼裏閃着嗜血的光芒:“不過只要你死了,就沒那麼多事了!城池是我們漠國的,大汗之位也與你無緣!”
呼延德的刀落下來,石頤斐爲了避開,狼狽地從輪椅上摔了出去。但他肩上還是捱了深深一刀!
“快來人啊!”石頤斐驚恐萬分地嘶喊道!
正當呼延德猙獰地笑着又揮刀朝他砍去之時,呼延銘剛好端着藥碗進來。
“四弟!”呼延銘丟下藥碗,拔出刀擋在石頤斐面前!
“呼延德你幹什麼!你不要命了?!”呼延銘憤怒地盯着呼延德。
石頤斐的肩膀血流不止,他虛弱地喊道:“二哥...”
呼延德不管不顧地跟呼延銘扭打在一起:“你在保護這個廢物?你以爲護了他,大汗的位子就是你的了?你做夢!既然你要護着這個廢物,今日我就連你一起殺!”
被石頤斐遣開的人,看見這番景象,剛想出手,就被他的眼神制止了。
呼延銘沒有注意到他們無聲的交流,他心中閃過一絲得意,依然擋在石頤斐面前喊道:“呼延德!你怎麼忍心對四弟出手!”
這時候呼延恕進來了,石頤斐肩上的血刺得他心疼無比!
呼延恕擡起腳,狠狠地把呼延德踢飛怒喊道:“都反了嗎!”
石頤斐垂着眼睛,心中冷笑:既然要演,那便陪你們把戲做足。
他心灰意冷地說:“既然這雙殘腿讓三哥介懷,不要也罷!”
話音剛落,他一把奪過呼延銘手中的刀,朝着大腿砍了下去!比起受傷的肩膀,他的腿像是毫無知覺一般,除了流血,沒有多少疼痛的感覺。
“斐兒!”呼延恕驚慌失措地喊道!痛心地跑到他身邊蹲下:“快!快叫巫醫!”
在無人察覺的那一刻,石頤斐擡眼挑釁地看着呼延德,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呼延德再次被他激怒,重新撿起刀,衝了過來:“石頤斐!你這個假惺惺的小人!”
“噗”
一柄刀沒入呼延德腹部,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蹲在地上根本沒有回頭的男人,悲涼地喊道:“父…汗…”
呼延恕似乎根本不在意呼延德的死活,他只關切地看着巫醫給石頤斐包紮傷口。
等到想起來呼延德被自己親手殺了之後,他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屍首,淡淡地說了句:“葬了。”
當呼延赫趕到時,屋裏只有守着石頤斐的父汗,和一旁驚魂未定的呼延銘。
躺在牀上的石頤斐因失血過多,已經沉沉地睡去。燈火通明的屋中,他那張虛弱到慘白的臉,如同屋外飄零的飛雪。
呼延赫把呼延銘叫了出去。
“你今日跟三弟說了什麼!”呼延赫低聲責問道。
呼延銘無措地搖頭:“我只是告訴他不要因爲城裏的流言蜚語來招惹四弟,沒想到…”沒想到他不僅來了,還被父汗親手殺了!他或許該重新衡量石頤斐在父汗心中的地位了!
“呼延銘,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麼!我奉勸你,最好別亂來!”呼延赫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從來沒把呼延德當成對手,他也不認爲石頤斐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反而呼延銘的陰險讓他忌憚。
一隻灰色的鴿子撲騰着翅膀藉着夜色飛出鷹都,落到羅煙凝手裏。
她打開字條,臉色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蕭梧好奇地問道:“主子,是鷹都那邊來的消息?”
羅煙凝把字條遞給他:“自己看吧。”
“兵不血刃就幹掉漠國三王子,不是挺好的嗎?”蕭梧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呵!”羅煙凝冷笑,“呼延德的死活對局勢沒多大影響。他在漠國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可憐人,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石頤斐不也受傷了麼?”蕭梧問道。
羅煙凝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他是破釜沉舟。既借他人之手幹掉呼延德,又讓呼延恕心痛,更加疼愛他。”
“算來算去,這石頤斐反倒成了黃雀。”雲三戲謔道,“不過這次也還算有些收穫吧!聽聞呼延德打起仗來,更瘋子一樣,如今他沒了,就當漠國損失了一個戰將。”
“你倒是想得樂觀。”羅煙凝笑了笑。
離戊城越近,戒塵就越發好奇,聽這三人說起鷹都的事,他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阿彌陀佛!”戒塵嘆了一句,“殿下遇到對手了。”
“唉!”羅煙凝幽幽開口,“這只是剛開始罷了。戒塵,到了戊城你帶着宇兒四處轉轉吧。這次不必跟着本宮。”
戒塵驚訝地望着她:“可是…”
“沒什麼可是。”羅煙凝淡淡地打斷他,“呼延恕要玉飛狸給石頤斐治腿,本宮要假扮玉飛狸去會會他們父子倆。帶着和尚和小孩不方便。”
戒塵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算起來,朝廷的信也該傳到景長天手上了,但願他別出什麼岔子纔好。”羅煙凝擔憂地說道。
“景太子武功超羣,不會有事,殿下不用擔心他。說不定這會兒他正追得蕪國人滿地跑呢!”蕭梧調侃道。
羅煙凝故意忽略了他話裏的意思:“如果他收到信了,最重要的是去把童單行找回來。”
“主子!”蕭梧撇着嘴,“您與其擔心景太子,不如擔心一下,怎麼從樊老將軍眼皮子底下混過去,不把皇上的信親自交到他手裏,他可不會輕易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