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道冷漠的身影落在郭俊燁身邊。
“怎、怎麼就你一個?”郭俊燁失望地問道。
來人正是蕭桐,他取下背上的藥材丟給郭俊燁:“城外異邦人太多,一起進來招人耳目。我讓他們先看看情況,找機會自行進來。”
“俊俏呢?”郭俊燁擔憂地問道。
“在屹峯崖。有人受傷了?”蕭桐敏銳地聞到了血腥味。
郭俊燁示意他進屋。
一看牀上躺着的是樊肅,饒是蕭桐都不由得愣住了。
“他乾的?”蕭桐蹙着眉冷冷地問道,目光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瓊。玉簡一事果然與他有脫不了的干係!
“營中有百來個將士染了鼠疫,我剛回來就看見這廝對樊將軍動手了。”郭俊燁自責地說道。
蕭桐一言不發地走到李瓊身邊將他拖到外間,抽出匕首,三兩下就挑斷了他的手腳筋。郭俊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李瓊在巨大的疼痛中醒過來,看見面前冷峻無情的面孔,頓時驚慌不已:“你、你是誰?”
蕭桐理都沒理他,起身對郭俊燁說:“你跟戊城人熟,你去城門那邊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順便接應一下兄弟們,別杵在這了。這裏交給我。”
郭俊燁點點頭,立刻朝城門奔去。這裏有蕭桐看着,比叫任何人來都管用。
待郭俊燁走後,蕭桐冷冰冰地看着李瓊:“把玉簡交給許家人復刻的就是你。”
“是我又如何?”李瓊猙獰地笑道。
“樊肅死了戊城很快就會被異邦人攻破。”蕭桐盯着李瓊,雖然面色冷漠,但眼裏的怒意早就蓋不住了,若非李瓊牽扯到玉簡的事,他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哈哈哈!”李瓊忍着被挑斷手腳筋的痛,放聲大笑,“他死了纔好!你們秦羅人都該死!戊城很快就沒了!鼠疫,戰爭,哪一樣都會要了你們的命!”
李瓊的瘋狂像是在刺激蕭桐,他似乎已經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李瓊的瘋狂像是在故意刺激蕭桐,敢對樊肅動手就不會再有活着的可能。
可惜他想得太多了。蕭桐年紀輕輕就能在屹峯崖管事,豈是他隨意幾句話就能挑撥情緒的?
蕭桐伸出手捏着李瓊的下巴,靜靜地看着他道:“所以你是異邦人?”
李瓊許是在樊家軍軍營裏待得太久,身上多多少少有些軍人氣度。他盯着蕭梧,驕傲地說道:“沒錯!老子就是異邦人!待在這裏這麼久就是爲了殺掉這個老匹夫!”
“咔”
“唔”
蕭桐卸掉了李瓊的下巴,李瓊喫痛,悶哼了一聲。
隨即蕭桐點了李瓊的啞穴,在他身上摸索,將他身上所有的物件全都搜了出來,在地上一字排開。
匕首,錢袋,玉簡,藥瓶。
這些東西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李瓊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擔憂。
蕭桐看了他一眼,坐在地上將這些東西全都拆了。
李瓊頓時慌亂,想要掙扎着起來。蕭桐一腳將他踢開,打開了牛皮。
上面的字蕭桐依然看不懂,但憑他的認知,這一定是李瓊真正的身份。他把狼牙和牛皮包在一起後,走到李瓊身邊。
“是誰讓你僞造玉簡的?”
李瓊不說話。
“啊!”
一道寒光閃過,李瓊的兩根手指就被切掉了。
蕭桐根本沒那麼多耐心:“要是不說,一會兒我就讓你親口把自己的手指喫掉。”
李瓊看着這個面色冷峻的男子,開始感到害怕。
“或者你告訴我,爲什麼要殺樊肅?”蕭桐像是放棄了上一個問題。
李瓊看着他手中寒光森森的匕首,心中掩藏了許久的祕密終於被他說了出來:“四十年前樊肅殺了我爺爺和父親。我自然要爲他們報仇!”
“你爺爺和父親?”蕭桐好奇地看着他。四十年前戊城的戰事他聽說過,後來蕭梧也跟他說過一些。
李瓊冷笑:“胡人都已經從戊城撤走了,我父親也戰死了!樊肅這個老傢伙還對我爺爺窮追不捨最後殺了我爺爺!不過現在好了,父親和爺爺的仇我都報了,這老東西死了,戊城也快沒了!哈哈哈哈!”
“你是黎雄的孫子。”蕭桐篤定道。
“是!我是黎雄的孫子!我不叫李瓊!我叫黎瓊!如今大仇得報,我也能叫回自己的名字了!”李瓊,不,黎瓊囂張地說道。
蕭桐冷冷地盯着他:“你只知樊肅殺了你父親和你爺爺。那你可知道你們胡人又對戊城、對樊肅做了什麼?”
“與我何干?!”黎瓊怒目圓瞪,“不過是血債血償罷了!”
蕭桐盯着他看了片刻,明白了這人已經魔怔了,說不定他根本就知道胡人對樊肅及戊城犯下的罪行。
“是誰讓你僞造玉簡的?”蕭桐再次問道。
一提到這個問題,黎瓊就閉口不答。
蕭桐冷笑一聲,撿起地上的一根手指就塞進黎瓊嘴裏,並捂着他的嘴不讓他有吐出來的機會:“說不說?”黎瓊本以爲眼前這個男子只是看起來冷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殘忍!若是不說,他又會做出什麼?可是他不想嘗試了!反正他已經殺了樊肅,戊城也快被鼠疫吞沒了!
在身心的雙重摺磨下,黎瓊驚恐地點頭。
蕭桐拿開手,冷笑着看他吐出手指。
乾嘔幾下後,黎瓊開口道:“是四王子。”
“石頤斐?”
黎瓊點頭。
“鼠疫也是因他而起?”
“是。”
“他還有什麼計劃?”蕭桐蹙着眉問道,心裏對石頤斐更加厭惡。
黎瓊搖頭,不屑地笑道:“四王子心思縝密,怎麼會告訴我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