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干人等驚訝不已,嘴裏唸叨着蠱神顯靈。
其實這並非是什麼神通。只是方纔對他們動手腳的時候,命令蠱短暫麻痹了他們,把自己所想通過蠱傳到了這些人腦子裏。
三人則是御着輕功迅速回到小屋,商議之後的事。
如果真如他們所想那樣,今夜要趕緊把甯莞莞送出去。不然等到遮天陣開啓,就不好再離開了。
不多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羅煙凝遞給甯莞莞一個眼神,甯莞莞心領神會地藏了起來。
之前羅煙凝的藥粉就能把這裏的蠱麻痹,何況甯莞莞?因此屋裏多一個人他們根本不擔心。
“景公子!開開門吶!”門外是連晟焦急地喊聲。
景長天只穿了一件鬆鬆垮垮的褻衣便開門去了。
“這麼晚了,齋主有事麼?”景長天慵懶地問道。
連清辭在連晟身後癡癡地看着他。
連晟忙說道:“景公子,你夫人既然已經好了,你倆就快些離開我們湖心寨吧!”
“爲何?我夫妻二人是哪裏讓大家不快了嗎?”景長天故作驚訝地問道。
屋裏的羅煙凝和甯莞莞差點笑出聲,景太子做戲還真是無可挑剔。
“並非如此。只是湖心寨不許外人進入。如今收留你夫妻二人惹惱了蠱神,你們再不走,蠱神就要降罪於我們了!”連晟苦惱地說道。
景長天故意陷入沉思。
連晚開口道:“景公子,我知你夫妻二人是意外落到我們這裏的,你們終究要離開。看在我們就過你夫妻二人的份上就不要讓我們爲難了!早點回去吧!”
“行吧。既然我夫妻二人給大家帶來了麻煩,明日一早我們就走。只是各位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爲報...”景長天惋惜道。
“不用不用。你已經教過大牛和二虎武功了。”連晟恨不得立刻就趕走他們。
“爹爹……”連清辭嗔怪地喊道,似乎很不滿意他對景長天的態度。
“不過還是要多謝二位。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就先回去吧,明日天亮我們就走。”景長天嘆了口氣說道。
連晟見他如此好說話,頓時喜笑顏開:“好。明日一早祭司就會帶你們出去。不過出去之後還望二位能保守湖心寨的祕密。”
“這是自然。”景長天明理地點點頭。
連晟拉着連清辭像躲什麼似的,快步離開了這裏。
可連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還有什麼事。
於是景長天問道:“祭司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連晚躊躇了許久開口道:“景公子,你出去之後能否幫我打聽一個人?”
“誰?”景長天明知故問。
連晚艱難地張了張嘴說:“連慈。”
“好。”景長天點頭應道,“只是若是找到了,如何告訴你?”
連晚擺擺手:“不必告訴我了。若是他還活着,麻煩你轉告他一句,湖心寨的百姓已經不怨他了。”
“可以。”景長天答應了他的請求。
連晚謝過景長天之後,佝僂着背離開了。
進屋後,三人總算是放下心來了。確認周圍無人,景長天立刻說道:“先送甯姑娘出去,免得夜長夢多。回來之後再把淬星飲拿回來。”
“嗯!”羅煙凝點頭。
三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屋子。
這一趟其實甯莞莞收穫很大,除了幫他倆解決了後顧之憂,更是獲得了雙月殿前輩的消息。
她回去之後也能去另一位前輩靈位前讓她安息了。
這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一樣。
景長天佈下偷天陣之後,羅煙凝原本想親自送甯莞莞出去,不過甯莞莞堅持要自己走。還說以她御蟲蛇的功夫和如今的劍法,鮮少有人是她的對手。
她還讓羅煙凝趕緊去取回兵器。
甯莞莞甚至覺得她心太大了!竟然就這麼把淬星飲這樣的神兵拋在湖裏不聞不問!
羅煙凝見她執意要自己走,便打消了送她出去的念頭,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還是給了她一枚閒暇時做的邪霧丸。
目送甯莞莞離開之後,羅煙凝和景長天重新回到沉着淬星飲的地方。
那裏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羅煙凝內力已經恢復,便不再讓景長天出手。
她調動最原本的那股內力,把力道集中在右手,看準地方之後一拳砸在了冰面上。
冰面頓時有了裂縫,在她一聲低喝後,裂痕開始四分五裂,拴着淬星飲的繩子被她輕而易舉地提了上來。
景長天失笑:“煙凝,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威嚇我?”
“威嚇?”羅煙凝俏皮地揚起頭,“我要是威嚇你,就該下毒了。”
“哈哈!你倒是不跟我客氣!”景長天心情暢快地笑道,“走吧!過了明日,這裏就跟我們再沒有關係了。”
“嗯。”羅煙凝笑了笑。
馬上要離開了,她心中竟然有一絲不捨。不過僅僅只是不捨得這樣安穩閒適的生活。
一旦回去,還有更多的人和事等着她和景長天。
譬如異邦人。石頤斐沒能拿下戊城,他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那個人的心智,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另外便是景長天回去之後所要面對的南夏朝廷的種種。
二人似乎對即將到來的人間煙火都表示無奈和興奮。
不過亦是充滿了期待。畢竟那裏有他們的親人和朋友。
剛躺下沒多久,門外就有人來了。
“景夫人,你睡了嗎?”
原來是連清辭。
回去這一兩個時辰她輾轉難眠,心中一直放不下明日就要離開的景長天。
她像是着了魔一般,來到了這裏。
羅煙凝思量了一會兒,披了件衣裳開了門。
“連姑娘,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她疏離地問。
“我...就是想來跟你們道個別。今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連清辭低聲說道,眼睛不時朝屋裏看去。
羅煙凝哪裏不知道她的來意?心中暗罵景長天禍水。
“連姑娘請回吧。此去經年,後會無期。”羅煙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