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本小少爺瞧瞧謝石飛大才子考了第幾名？”蘇黎話音一轉，晃着摺扇衣服看好戲的樣子，“嘖嘖還不錯嘛，第十五名，也夠進甲下，不過這賭可就輸了。”
周圍看熱鬧的聞言紛紛望向謝石飛，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這...這不可能，沈雲清你作弊！”謝石飛又驚又怒，沈湛不是手受傷了嗎，而且怎麼可能考這麼高的成績，他不是從偏僻寒酸的小破村子裏出來的，而且才堪堪十九歲怎麼能這麼強，一定是作弊，這文章肯定不是他寫的！
“沈雲清你輸不起就算了，人品還真卑劣，看我不告訴院長，告發你作弊！”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謝石飛整個人都得意洋洋起來。
“謝石飛！”沈湛還未說什麼，蘇黎臉色一沉，冷聲道：“紅口白牙的你誣陷誰呢？雲清的文章就張貼這裏，你不服大可一觀，誣賴別人作弊是安的什麼心？”
“哼。”謝石飛冷笑一聲，“誰知道那文章是不是沈湛自己寫的，他明明雙手受傷恐怕連筆都拿不起，怎麼可能寫文章？”
周圍學子裏大有不服沈湛，同是一屆秀才，還可能在書院待了好幾年，結果旁人剛來一個月就直接進了前三甲，很多人心裏都冒酸水，聽謝石飛的話，不管有沒有證據，就開始議論懷疑起來。
“胡攪蠻纏！”馮明鴻直接冷硬一聲，一瞬間議論之聲就低了下來。
“謝石飛，自己文不如人，還不敢承認，就知道使些鬼蜮手段，真是笑話！”蘇黎諷刺道。
倒是沈湛自己十分冷靜，對謝石飛的誣賴並不着急，他姿態悠然走出來，站在蘇黎三人身邊，氣質風華絲毫不輸於“棲雲三客”。
他輕笑一聲，春風化雨般溫和有禮，只是聲音不帶一絲暖意，只道：“既然謝學子不服，那便再比一次，只這次誰輸了誰直接離開江州書院，永不得回。”
一片譁然，衆多學子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這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前途來賭啊，沒想到這個沈雲清沒平日溫溫和和，動起氣來竟然這麼狠！
謝石飛也臉色難看，他不敢隨便賭，只要自己輸了，不僅坐實了自己比不得沈湛，而且萬一傳出什麼被趕出江州書院的風聲，自己的名聲全毀。
但是！
如果沈湛輸了，自己就能擠進書院前三甲，沈湛還要被趕出書院，他一個鄉下窮小子能去哪兒？只要能將沈湛趕出去，那就能永遠將他踩在腳底下！
謝石飛臉色一時難看一時興奮，看起來就跟要癲瘋似的。
而且沈湛就是個鄉下窮小子，就算有些小聰明，怎麼可能一個月時間就比得過“棲雲三客”三位舉子，肯定用了某些手段，肯定是作弊！
“成，賭就賭，就怕某人心裏打着作弊的主意。”謝石飛貪婪的舔了舔嘴脣道。
沈湛嘴角挑起一抹笑，道：“就請院長親自爲我二人出題，考場就設在這裏，讓所有學子親眼看着我二人作文，如此你可有什麼話說？”
“好有什麼話好說，又是院長出題，又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要真作弊還看不出來，大家又不眼瞎！”蘇黎直接出言道，看着謝石飛那張臉心頭火起。
“那要我的人專門盯着你！”
“請便。”沈湛冷冷道，“麻煩你再挑個心腹將院長請來，如此也算不得我和院長串通。”
“我也跟着去。”謝寧和楊宙齊齊出聲，他們還怕那邊威脅院長。
謝石飛又是冷哼，指了兩個手下同謝寧、楊宙一塊去找院長。
而這邊已經有好事的搬來了桌椅板凳和筆墨紙硯，就等着這兩人當面對賭。
院長那邊聽謝寧交代的情況，怒斥了一聲“胡鬧”。
“沈學子？”院長想了想道：“可是這次月課拿了第二名的沈湛？”
“對，就是沈湛沈雲清。”
“他那文章寫的入木三分，是篇佳作，我記得要不是字跡原因直接判了第一，原是因爲受傷的緣故，怎麼還有人懷疑他作弊？”
“對，就是謝學子不服，胡亂猜測沈學子作弊。”謝寧解釋道：“所以沈學子才提出再比一場，也想堵住悠悠之口，不然以後但凡旁人考個好成績，就被誣陷作弊，這可不利於書院風氣。”
“真是胡鬧！”院長心裏頭也有些火氣，月課那可是在夫人眼皮子底下進行的考試，能怎麼作弊？
書院怒氣衝衝的一馬當先，謝寧、楊宙擠走謝石飛的兩個小弟，快步跟在院長身後。
“院長來了，院長來了！”
隨着院長靠近，衆學子紛紛行禮，院長知道這些人都守在這裏看熱鬧，擺擺手讓他們待一邊別添亂。
“事情我已經瞭解了，你們堅持用這種方式解決？”院長平日裏和藹可親，但是板着臉色威嚴起來很有幾分氣勢，周圍小聲議論的聲音統統消失，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是，院長。”沈湛並不受院長氣勢的影響，坦言道：“一來解決我和謝學子的矛盾，二來爲學生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今天作弊一事不解決，日後但凡學生有些成績都會被懷疑作弊，這種情況學生沒辦法接受。”
院長聽聞沒出言，其實心裏頭有些贊同和滿意，沈湛這個學子他還有些印象，入學時他就覺得對方進退有度，是個不錯的好苗子。而且今日這件事他也明白了始末，純屬謝石飛找麻煩，若不是沈湛本事硬，還真不好說，而且這種隨便誣賴同窗作弊的風氣確實不能助長，不然書院成什麼樣子了！
院長心中想法忽變，面上沒有泄露半分情緒，只看了一眼謝石飛，示意他有什麼話說。
“院長，這個沈湛肯定是作弊，他一個剛入學的秀才，怎麼可能連入學三年的蘇、馮兩位舉子都厲害！他肯定有問題！”
院長沒說什麼，心裏卻很是失望，自己辦不到的事就懷疑別人也沒那個能力，目光短淺，心胸狹隘！
不過院長是一院之長，並不會因爲自己的想法而左右判斷，只道：“如此，那就以你們所言，我來主持這場考試再請書院所有夫子前來批改，老夫話也說在這裏，無論你們誰輸誰贏，輸的那位就依你們的賭注，將被趕出書院，書院見不得這種擾亂書院風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如此，你們可有話說。”
“一切依院長所言。”沈湛立即躬身道。
謝石飛臉色難看，但是眼下已經是騎虎難下，他不應也得應，咬牙道：“學生也沒問題。”
院長見此也不再多言，直接走到一旁的桌前，提筆寫下數道試題，塞進一個空簍子裏。
“爲了斷絕作弊的可能，老夫寫了五道試題皆在這個簍子裏，下面就讓老夫的書童隨便抽取，抽到哪個就是你們此次試題，可還有疑問？”
能有什麼疑問，都這個程度了，要還是能作弊那簡直就是神仙了，還讀什麼書直接去參加殿試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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