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媽把病牀上的牀單的都給哭溼了。
宋毅也在一旁抹了眼淚。
搞得邊上三個大老爺們都受不了。
朱醫生在邊上自發的鼓起了掌，他差點就要名節不保了，當時說好的兩三天醒，結果現在是兩三個月才醒。
這可差遠了。
“媽……”躺在牀上的人，悠悠開口，眼神空洞。
陸長歌問身邊醫生，“身體檢查做了麼？”
朱醫生回答說：“做了，他一醒來我們就做了。各項體徵都很正常。”
再躺下去，當時斷掉的肋骨都要自動癒合了。
“辛苦了。”
“應該的，應該的。”
“那還需要住院嗎？”
“我們建議轉到普通病房，再觀察一週。”
各項措施大概也都不需要陸長歌費心，甚至心理醫生都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唐浩義這混蛋拉着兩位室友出門，說：“老陸，我剛看過了，那心理醫生又年輕又漂亮，怕是不行。”
陸長歌和李景同時發問：“爲什麼？”
“你們想啊，宋純潔受得是情傷，這時候搞個美女在他眼前晃悠，那是不是在喚醒他男人的本能，到時候再想到陳薈，雪上加霜啊。”
他們兩個還沒見到醫生本人。
相比於唐浩義的胡說八道，好像都對美女更加感興趣。
“過分關注女性外貌，是一種進化的不完全，肆意的拿女性外貌進行品論，是一種人格的不完整。小朋友，你該多讀點書。”
走廊拐角處，一身白衣，也一身白皮的女醫生出現在他們三個周圍。
陸長歌看清楚了，要說漂亮倒也還行，五官不錯，但是表情實在是冷漠，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驕傲叫人看了沒什麼好印象。
唐浩義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陸長歌和李景則噗嗤一笑，“你這傢伙，活着就是一樂，哪天不給自己整點事，就不是你唐浩義。”
這之後他們三個就是在宋純潔面前出現了一下子便走了，照顧他的事情是醫生和護士的活兒，享受那份喜悅是他們家庭的。
另外一個，就是他們餓了。
說好的，中午去喫飯來着。而且大學生不會對自己那麼好的，他們兩個基本是早飯也沒喫，現在早已經是前胸貼後背。
沒得說，肯定是陸長歌帶他倆下館子。
沒什麼講究，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只要有空調就行，上點下酒菜，配點兒啤酒，這就是幸福的一頓了。
“陳薈後來是不是和你還聯繫？”唐浩義好奇的問。
陸長歌也如實說，“是，在上海一家公司上班了。”
他們會發發信息什麼的，但其實也就是知道在哪兒，並不經常聯繫。
“這個事要不要告訴她？”
要告訴的吧。
知道了之後大概也能減輕一下心理的負擔。
陸長歌掏出手機來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還好他醒過來了，叫我這個歲數接受身邊一個人去世，還真有些誇張。”李景心有餘悸的說。
但是人生無常，世事難料，也許這次沒有，之後也會有。
“估計恢復個一個月，他就能回到學校。”
唐浩義講：“這就是尋短見的下場，躺着的都是假期，回來就開始上課。”
他是無惡意的，但陸長歌不這麼想，“這種會跳樓的人，老師和學校是絕對不會爲難他的，哪怕他作個弊，我估計都會發畢業證給他。”
開玩笑，誰知道這小子再會做點什麼奇葩的事情出來。
至於論文更不會有問題了。
對學校來說，這就是瘟神，老師恨不能自己寫篇論文送給他，然後趕緊把人送走。
“好像也是。”唐浩義想了想之後說。
不過說起開學也是一陣感慨。
“大四了。”
陸長歌還好，尤其是唐浩義和李景，他們回想起過去三年，肯定是一瞬間。
更叫人唏噓的是，以前在大一時候想着的關於大四與畢業之類的事情遙遠的不可觸及，但時間無情，竟也在不經意間讓他們成爲了當出眼裏的自己。
“會有沒有好好珍惜的感覺嗎？”陸長歌問。
唐浩義大大咧咧，“我沒有。我就想趕緊到社會上去，趕緊掙錢。你說我一大老爺們，活了二十多年，唯一干的一件事就是讀書，不能靠自己生存，沒有養活老婆孩子的能力，想想自己都害臊。”
但是李景表情並不輕鬆，多少還是有些的，他說：“要是馬上開學，我還是大一就好了。你呢，長歌？”
“我之前覺得時間還很多。但是真的浪費了一點之後，也有點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人永遠是在一個狀態羨慕另外一個狀態的。”
陸長歌端着下巴，“當我們二十歲，看到西裝革履單手握方向盤會羨慕不已。但當我們三十歲手握方向盤，也會看着學校操場上打籃球的青春少年怔怔出神。”
關於時間的答案和奧祕沒人說得清楚。
既然說不清楚，就不要去傷春悲秋式的感嘆。
“把日子過好吧。”陸長歌最後說。
也許這兩人還理解不到三十歲是不是會有他說的那種想法，但不管他們相不相信，那一天一定會來的。
李景稍微心理年齡成熟點，他確實覺得現在的陸長歌變化蠻大，現在有一種叫人可以信任的沉穩，一言一行都是如此。
而陸長歌自己回想過去的這將近一年，其實想法也變化蠻多，當初有很多關於享受生活的興奮感，現在回望也有點出汗，他浪費的不僅是生命，還有金錢。
關於先知的年數就那麼十幾個，後面可能就不復現在的神奇了。
所以才認真很多，哪怕有點兒辛苦，也會跟着小姨一起乘機前往北京。
但到了vip候車室，他又覺得自己說的辛苦真是矯情，這哪是候車室，根本就是豪華套間。就算有點累，看看服務人員渾圓的屁股也能釋放掉不少疲勞。
小姨還過來拱火，“剛剛領你進來的姑娘，喜歡你。不留個電話？”
“你怎麼看出來的？”
“見得多啊，在你這樣的男生面前，女人就像出租車，只要是空車，她們會想盡辦法亮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