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四的開學基本不會有什麼波瀾，連課程都已經幾乎減爲0，有社團的同學也基本從其中抽身。
只有考研的學生，早上六七點就起牀，花一整天時間泡在圖書館，然後直到晚上才能見到他。
宋純潔就成了這樣的人。
原本陸長歌宿舍四人，是都不會選擇考研的，大家基本放棄了這條路，現在宋純潔要幹，或許是因爲身體的各項機能恢復沒有達到百分之百，而每天看看書算是還能接受的活動。
但是他考本校是不要想了，幹過那種事，如果可以現在學校都想給他發畢業證叫他走。
除他之外的三人，並不準備繼續自己的求學路。
像陸長歌，可能都不怎麼在學校待，
也只是開學之初的時候，算是陪着宋純潔，他們一起聚了一下。
宋純潔情緒已經好一點了，還開玩笑說：“不逼自己的父母一把，你都不知道他們還是能賺的比較多的。”
宋毅現在正式留在了江州上班，雖然也是打工，但畢竟屬於高薪人羣了呢。
所以一番比較下來。
倒是唐浩義很難受，他原本覺得陸長歌的條件好嘛……那沒辦法，全校也沒幾個這麼有錢的。
李景家裏雖然沒什麼生意，但投資的房產、股票一堆，也不是個缺錢的主。
好在原先還有宋純潔和他一起感受普通人的窮困。
現在完了，他最慘！
陸長歌算是和兄弟們交代：“過幾天，我就要去美國。去完了，還可能去英國，下次見面，我可能會變化很大。”
“能有什麼變化？”
這個陸長歌就沒有再說了。
因爲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小姨已經在找陸爸商量怎麼辦了。
陸知遠更拿不準，“也不知道，你爸會是個什麼態度。”
“主要是，他知道這件事，肯定也就知道我是來找你來了。”季蕊帶着些委屈的語氣說。
說得陸知遠眉頭直跳，這個女人就是不按常理來的，這委屈的樣子明明是在他的面前裝出來的！
“你不擔心嗎？”
“我擔心我兒子。”陸知遠說，“但是……一般是不會生氣的，孩子是無辜的。”
他也是當父親的，自然能懂。
只不過還有些複雜的因素摻雜其中。
一般的人，爺爺輩的看到孫子可不得激動的淚流滿面啊。
隔代親，隔代親，這種老祖宗總結出來的經驗又不是說着玩的。
正常來說，心裏是這麼覺得的，但不管是陸知遠還是季蕊，其實都有些‘慌’。不知道結果究竟如何。
“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接到電話。”小姨的電話其實是放在桌子上的。
她從其他渠道知道有個混蛋去和老爺子說了，但老爺子還沒和她來確認。
而按照估計，時間不會很長。
“嗡！！”
紅色的小巧手機忽然因爲震動而在桌子上轉悠了起來，嚇得季蕊和陸知遠兩個人都是一激靈。
再定睛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季蕊還咳嗽了兩聲，
她擔心的倒不是陸長歌，她已經確認過，陸長歌是個心智比較完整和健康的孩子，畢竟接觸的這麼久了。所以那邊會不會喜歡他，對他來說不是那麼致命的問題。
但就是還好。
她其實是擔心的自己，擔心老爺子劈頭蓋臉就上來罵她！
說什麼瞞着我回到中國去找那個混蛋！
“接吧。”陸知遠說，“當你從國外回來見到我們父子倆的時候，就會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而且躲也躲不掉的。就不要再躲了。
“那我接了？”
“接。”
其實雖然陸知遠這麼說，但他心裏遠沒有這麼淡定。
過往的人總是會讓人想起過往的事。
“喂，爸爸。”季蕊叫完了後，還抿了抿嘴脣，能看出她稍許的不自然。
電話裏的聲音是滄桑的，也是有些嚴厲的。
“你回國幹什麼去了？還準備瞞着我嘛？”
季蕊心道果然還是逃不掉，就只能打哈哈說：“我主要是回來處理生意上的事情。恰好碰上了……也沒有想過要瞞着您，本想找個機會說來着，這不是還沒找到那個機會，那……你都知道了？”
“我一聽說你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你想借着你那外孫，叫我不得不再重新接受那個傢伙是吧？”
聽着這話，季蕊都能想象得出對面的老頭略顯得意的模樣。
真的是一下子把她內心真實的目的全都猜透。
於是只能陪着笑說：“爸，我哪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真是想多了……”
“這個先不提。我那外孫呢？真的被你找到了？”說起來，老頭兒也是奇怪，“小蕊，我就是沒想通。這麼多年都沒了聯繫，我找都找不到，你怎麼能一回國就找到了呢？”
季蕊都不敢說，你女兒沒有找，是留了個電話號碼的！
這要是被知道，估計又是一頓奚落。
“我是運氣好。唉，對了，爸你也找過？”
“別跟我轉移話題！你們是不是一直有聯繫？”
“沒有！絕對沒有！”
這個不能認的，認了之後老人肯定又會說，那個傢伙真是狼心狗肺。
人上了歲數之後，到底是會住過幾次院的，這要說有聯繫，但陸知遠從來沒去看過，相互之間的怨憤就更難解開了。
我死你都不管我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爸，您也別和我轉移話題呀，”季蕊也是機智，“原來你和我發了狠說就不管他們兩個的，原來私底下找過？”
“你也別來鑽我的空子。我幹什麼還得向你彙報？”
季蕊：“那倒不用。”
“我找是找過。但我不是找他，我是找我那外孫，不然怎麼辦？”
“那您現在是……什麼態度？”
“那個孩子，要跟我。我來培養，我雖然老了，但還是能動彈的。”語氣之中似乎有些幹且不容商量。
季蕊有點擔心，“爸，您別這麼強硬。人家是兒子，跟着你走了，不就相當於兒子白養了嗎？”
陸知遠聽到這話擡了擡眉。
這和預期相差的不多，他和老人前嫌盡釋是很難了。但人一老肯定是喜歡孩子，要天倫之樂，甚至是貪這個天倫之樂。
季蕊不想搞得那麼僵所以纔講剛剛那句話，但沒想到對面的老頭兒說：“很公平嘛。他要我的女兒，我要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