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王充,太皇太后嘴上呵斥,但心裏卻不得不沉思起來。

    隆帝的身子,即便王充今日不來說,她也早已發現的確不大好。

    她想到前些日子看到隆帝時候,就覺得他的臉色不大好,有時候無精打采,有時候暴躁易怒,不是正值壯年之人應該有的生機勃勃的樣子。

    相比之前的幾年,隆帝的精神頭明顯不濟,但他每日裏不說龍肝鳳膽,也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珍稀補品更加沒有少用,但這身子骨卻是每況愈下。

    而且他太好女色,有時候真是荒唐得離譜,勸也勸不住。如今這般內憂外患,再放任他這般任性的話,長此以往,真要惹出事端來。

    太皇太后想到此處,便對王充擺了擺手,道:“罷了,你起來吧。”

    說着,她吩咐宮女去取了賞錢來,道“今日的事哀家知道了,你對皇上的一片忠心,所以哀家要賞你。在皇上身邊好好伺候着。”

    王充連忙接過賞錢,叩謝太皇太后賞賜。

    可是,太皇太后的聲音陡然又冷冽起來,帶着寒意:“你快回去好好的服侍皇上吧。但是在皇上身邊伺候,更要打起千萬個小心來,什麼話應當說,什麼話不能說,自己也要琢磨清楚。”

    王充此時已經是冷汗層層,連連磕頭應是。

    待王充退下,太皇太后想了又想,最後又招了陳貴妃陳昭儀姐妹來說話。

    兩人見過禮後,太皇太后在上首嘆息一聲,說:“你們姐妹倆怎麼就不能給皇上生一個皇子呢。”

    陳貴妃聽了頓時吶吶無言,紅着臉低頭認錯,

    陳昭儀卻有些不忿,她辯解道:“太皇太后,臣妾心裏一直覺得好生奇怪。”

    她見太皇太后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便大着膽子繼續說,“皇祖母,您說後宮這麼多人,不光是臣妾懷不上,其他人也懷不上啊。是不是這問題不是出在臣妾身上呢?”

    這句話立刻驚醒了太皇太后,她眼皮子一跳,可隨即又淡淡地說:“莫要妄言,皇上已經有了一女一子,如今公主一歲多了,臨安王也八個月了。皇上沒什麼問題。”

    陳昭儀撇了撇嘴,腦海裏想到了隆帝那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想到他在自己身上的肆虐,忍不住繼續說:“興許皇上是生了他們之後,就染上了什麼病症呢?”

    太皇太后沉下臉,呵斥陳昭儀道,“胡說什麼,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伺候皇上的人都是經過檢查的,能染上什麼?”

    她表面不贊同陳昭儀的話,但是心裏也沒底起來。隆帝自繼位以後,的確不曾令宮妃一人有孕,實在奇怪。

    “哀家累了,你們先退下吧!”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兒子宣帝,如今還在承天宮養病的太上皇。

    太皇太后遂讓陳氏姐妹退下,自己擺駕去了承天宮。

    自從隆帝登基,這裏便緊閉宮門,平日也沒其他人敢來。

    門口的守門人見太皇太后來了,連忙大打開門,恭迎她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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