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說明他還是太過稚嫩,話說修真本就是殘酷的,誰又不可憐了?
常樂是近一個月裏,唯一肯見林剛夫婦的丹師了。
林剛心裏極爲忐忑,緊緊地攥着拳頭,眼前這個有些稚嫩的少年,就是他們夫婦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常樂一直緊皺着眉頭,手扶着下巴一聲不吭。
林剛害怕他也會像其他丹師一樣,不肯救治夫人,雙腿一屈,又想要跪下哀求。
誰知他肩膀一痛,一股巨力從肩頭傳來,原來是常樂及伸手抓住了他,阻止了他的下跪。
林剛難過的同時,心中驚駭不已,這位常丹師的力量怎麼這麼大?
他雖然只是燭龍寺的俗家弟子,可他的力量在同輩弟子中都是出類拔萃的。
若不是家中幾代單傳,又有夫人在家守候,寺中主持都要把他剃渡,收爲正式的關門弟子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莫說他才築基八重的修爲了,就算他已經是金丹八重的體修,力量比起常樂來都要差上不止一籌,還真當他平日裏那些大力丹是白喫的了?
“你聽不懂我的話麼,大男人動不動就下跪!
再跪就給我滾出去!”
發完火常樂鬆開了他的肩膀,將手背在身後,冷冷地看着他。
林剛不敢造次。
這些丹師的古怪脾氣,這幾個月裏他還真沒少見識過。
他放低了聲音,繼續哀求道:“常丹師,求你救救內子。
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只要你肯救她,我林剛指天發誓,願意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求求你了!
……”
常樂被他吵得頭疼:“他太吵了,師妹,幫我把他丟出去!”
慕菁嘟着小嘴,臉上寫滿了不樂意,不過有外人在場,又不好發作,多少要給他留點面子不是。
她只是狠狠地瞪了常樂一眼,又在心裏重重地記下了一筆。
你給我等着瞧!
慕菁抓住林剛的胳膊,林剛立即動彈不得,他一個體修最引以爲傲的力量,在眼前這位美麗仙子的面前,啥也不是。
慕菁輕鬆地提着他走到門口,一把將他丟到院中,口中威脅道:“待在這裏別吵!
你再敢發出半點聲音,我就把你丟到山下去!”
屋裏總算安靜了,常樂繼續認真思索。
丹師在學習煉丹之前,首先學是就是醫理。
要成爲一名合格的丹師,就先要成爲一名優秀的醫師。
丹藥丹藥嘛,丹師煉出的每一枚丹,其實都是一種藥。
根據林夫人的這種症狀,常樂大致能判斷她臉上的黑氣,是一種陰毒。
而她身上中了這麼厲害的陰毒都能還活蹦亂跳的,又可以判斷出這種陰毒,很有可能就是出自於她的自身。
常樂突然開口道:“小師妹,請你幫我檢查一下林夫人的丹田,氣海兩處。看看她的經脈有何異狀?”
小師妹,呵呵!
武冷霜微微撇嘴,也在心裏恨恨地記下了一筆。
可當她的玄冰真氣一進入林夫人的經脈,還沒來得及控制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次渡入,還是一樣。
武冷霜嚇了一跳,她怎麼能直接吸收自己的玄冰真氣?
她冷聲問道:“你修煉過邪功?”
林夫人連忙否認:“沒,沒有。”
“你能直接吸收我真氣,不是邪功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修煉的功法,由是一位道人所傳,叫做《墜月幽功》,屬於魔門修煉功法,但真的不是什麼邪功。”
常樂覺得古怪,再一看,卻發現她臉上的黑氣比剛纔明顯又上升了一些。
他不再管什麼男女之防,說了一聲:“林夫人,得罪了!”
也沒等她迴應,便伸出手掌,按在林夫人的‘氣海’處,同時渡入一絲焚天真氣。
結果更加古怪了,這林夫人的經脈似乎是完全封閉的,他的焚天真氣根本就渡不進去。
這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常樂已經是金丹後期修爲,而這位林夫人現在只是煉氣五重而已。
二者相差了兩個大境界還要多,可他金丹期的真氣,居然無法強行進入對方的經脈當中。
常樂心裏已經有了一點大致判斷。
他又想了一下,再次伸手按住林夫人的氣海,這次他渡入的是中性的玄元真氣。
果然,比焚天真氣微弱得多的玄元真氣,反而可以在她的經脈中任意遊走。
只是在流經她‘氣門穴’附近時,玄元真氣又被堵住了。
常樂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在林夫人的‘氣門穴’下方,有一團極爲精純的至陽真氣,堵在這裏,進退兩難。
而且這團真氣與林夫人本身的真氣格格不入,等於是把她自身的真氣,也全部堵在了這裏。
到了這一步,常樂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林夫人的病因了。
常樂收回手,說道:“林夫人,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可能有些會涉及你的隱私。你能講則講,不能講的,你就搖頭。”
林夫人點頭表示同意。
“你修爲提升的速度是不是遠超普通修士?”
林夫人小聲答到:“我年幼時體弱多病,家傳的功法也無法修煉。
五歲的時候,家族就把我許配給了林家,便沒再管我了。
後來林剛上山修煉,我則在留在他的家中。
七歲那年,我身患重病差點死了,一位路過的道長救了我。
事後他還想要收我爲徒。
只是婆婆年邁,無人照顧,我便死活都不願意。
那位道長見我堅決,便沒再勉強,傳授了我一門《墜月幽功》就離開了。
在此之後,我的修煉速度就特別快。”
林夫人停了下了,又看了一眼門外,確定了林剛不能聽到,才繼續往下講道:“我每天白天要操持家務,只在半夜子時才修煉《墜月幽功》一個時辰。
只修煉了三天就成功煉氣,九歲那年我就成功築基,不到十五歲時,我的修爲就達到了築基八重。
後來……後來爲了等他,我便就再也沒修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