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聊齋新集 > 第一百一十八章:妖道
    豫州的王員外,喜好奇異之士,常留一些江湖術士在家中招待,即便是別人使出的一些雕蟲小技,他也覺得驚奇。有一年,城中大旱,井水枯竭,那井中的水還淹不過放下去的水桶,爲了用水的事,一家人焦頭爛額,沒有辦法,這時,有一個道人登門拜訪,說是可以幫他解決這個難題,王員外見他仙風道骨,頗有些活神仙的儀態,不敢怠慢,便設宴款待了他,那道人看起來高深莫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酒足飯飽後,那道人便在井旁開壇做法,只見他雙目微閉口中唸唸有詞,從身上摸出了一張符咒,焚燒後扔入了井中,只見不多時,井中嘩嘩作響,那井水往上直冒,快達到了井口,王員外一家大喜,只把那道人當神仙看待,就在家中打掃了一間廂房,邀請他常住,那道人也不客氣,住了下來。

    自那道人來後,王員外一家對其十分尊重,每日好喫好喝伺候,還指派了專門的傭人伺候他,那道人住了一兩月後,卻是有些得寸進尺,偶有不如他的心意,便在家中大吵大鬧,偏偏他又喜好喝酒,每次都要大醉,醉後便沒個人樣,隨地大小便不說還藉機辱罵下人,來映射王員外的爲人。一家人苦不堪言,王員外也想下逐客令,但好於面子不好開口,那道人越發囂張,只把自己當主人看待,對家中事務指手畫腳。有一次,那道人大醉,伺候他的下人見他房間燈還大亮,人也鼾聲如雷,怕倒了油燈,便推門進去滅燈,那傭人進門後卻沒看見那道人的影子,順着鼾聲找去,卻看見地上一個毛茸茸的動物,身旁還有一個酒瓶,那鼾聲居然是那個動物發出來的聲音。傭人大驚,尖叫着跑了出去。待衆人回到道人房間看時,那道人卻在牀上躺着,別人問他,他卻責備傭人眼睛瞎了,自己一直在牀上安睡。家人告訴了王員外,王員外生疑,覺得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來,思考再三,還是下了逐客令。

    沒想到,請神容易送神難,那道人一聽說王員外要趕自己走,便破口大罵,打傷了趕他走的三四個家丁。並讓人轉告王員外,若不好好相待,將讓王家雞犬不寧。王員外膽戰心驚毫無辦法。一日,王員外走在大街上,正在思索家中的禍事,突然闖過來一個瘋癲和尚,非得要和王員外做個買賣,王員外心情十分不好,便呵斥他離開。那和尚說道,看你離死不遠了,如何還不自知。王員外一驚。那和尚又說道,你供在家中的,卻是一個妖怪,還不知道?王員外此時才知道遇見高僧,忙下跪求助。那和尚對他說,我本就是來尋他。說完便給了一件綢緞做的長衫交代員外如何這般。員外大喜,回去後設宴請那道人,言說聊表歉意。道人欣然赴宴。酒過三巡,王員外說道,前番得罪上仙實屬不該,今已入秋,天氣漸寒,我用了上好的布料爲上仙添置了一件長衫,不知是否合適上仙是否喜歡?說完讓下人端出了和尚給的哪一件衣裳。

    員外就要上山爲他試穿,那道人不知是計,穿上那件衣服後說道,似緊了一些。過了一會,又驚道,怪了,這衣服會縮小?連忙想脫下來,卻無法掙脫,一看那是什麼長衫,分明是和尚的袈裟而已,那道人被捆綁的越來越緊,哇哇大叫,倒在地上不多時便顯出了原型,王員外趕緊上前,用袈裟包裹住了那怪,此時那和尚笑着現身前來。拿走了袈裟和怪物。原來作亂的是一隻黃鼠狼而已,所謂的騙喫騙喝還理直氣壯的人,實在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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