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聊齋新集 > 第二百二十八章:狐仙靈王
    丹徒的李生,不信神鬼之談,有一次,他和朋友在醉風亭夜飲,大家都非常開心,其中有個姓黃的秀才說,間壁便是仙王廟,聽說內裏供奉的狐仙很是靈驗,我們夜半在此閒絮,高談闊論恐驚擾了他,應敬酒三杯,誠心請罪,方纔不受他的責罰。衆人見說,都附和。獨李生道,此言差矣!鬼神之說不過是險惡之人假借其名斂財而已,本不存於世上,他們只是有的人愚弄世人的工具罷了,有什麼值得去尊敬的呢。衆人怕得罪神靈,都責備他胡言亂語,狂妄自大!李生只是一笑了之,心無懼怕。

    不多時,李生突感內急,慌忙告出了醉風亭,在路邊尋了一偏僻處方便。此時天都黑盡了。李生正待回去,忽見路邊有兩人打着燈籠走來,對他說道,胡公請你去赴宴。李生半醉,見狀問道,胡公誰乎?與學生並不相識,不便打擾。說罷一甩衣袖,正待離開,又聽來人言道,秀才如何不認識學政胡大人呢?李生聽竟是學政大人召喚,如何敢拒,遂驚道,這便前去與友告別,再隨你去。來人言道,你的朋友都爲你安排妥當了,還請你速速同我們前去見胡公,晚些將受其責罰。李生聞言只好隨兩人去了,去的路並不明朗,只覺得沒過一會,便到了一個宅院的門口,裏面燈火輝煌,不斷聽見有人說話,像是很熱鬧的樣子。

    那兩人帶李生進了宅院,把他領到一處,見階下早擺好幾墩。上放有筆墨,屋子的前方擺着一個案子。不多時進來一個穿戴官服的男子,看他的服飾是個有着七品官階的官吏。只見他發了幾張題紙在李生面前對李生說道,胡公聽說你學問驚人,想考考你的才能,如果有他的舉薦,你又何愁榜上無名呢!李生初時聽了非常高興。待拿起試題看時,不由得皺了眉頭,苦思良久,並沒有想出合適的答案。只見那官員不斷催促他。李生慌了心思,胡亂交了試卷。那考官便拿着李生的試卷走開了,說是送給胡公審閱。

    李生忐忑不安在屋內侯着,忽然有兩個看守一般的差人闖了進來,凶神惡煞的喝道,誰是李生?李生驚嚇得魂不附體,哆嗦着身體稱是。那差人把鐵索套在李生頭上說道,你這狂生,並無真才實學,如何還敢大放厥詞,惹胡公不快,這便割去了你的功名,放在獄中受苦,待胡公氣都消了,再來放你。李生跪地大哭求道,請大人饒了學生,學生再不敢狂妄行事,定痛改前非好生求學。饒了學生這次吧?說罷只把那頭來磕,無半點氣節可言。

    此時進來一穿戴蟒袍者,嘆道,適才見你在醉風亭飲酒,出言雖無禮卻頗爲不凡,我敬服真才實學之人,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把你請來原本有心扶持你,誰知你只是嘴上逞能而已,並沒有半點真才實學,後又使差人惡你,你竟不論法條,意只求饒,全無讀書之人的氣節,實在讓我失望透頂。說完這時見他把衣袖晃了一晃,李生便被其攝到袖中。

    李生滾進袖中一看,現三五條路徑,周遭花草樹木與常時一般,便只選了一條向前走去,不多時見天亮,許久纔看見人家,叩門詢之,竟到了蜀中某地!李生回家後再不敢口不擇言打胡亂說了,只是他科舉屢試不中,一生悠悠不得志,最後平淡度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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