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橫濱來了個不得了的“大人物”。
——甚至到了驚動港.黑首領森鷗外的程度。
太宰治把玩着手機,心裏還在想着剛剛收到的情報。
傳說中的“那位公主殿下”……嗎。
世間有超出常理的存在。
妖怪,鬼魅,魔靈,邪魔,怪物,幽靈……
這些東西都確實存在。
雖然在橫濱這片土地上,它們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或許正應了那句鬼怪也怕惡人的俗語?)。
橫濱是特殊的城市。
不僅因爲這裏是自治港,也因爲在這裏,異能纔是主導一切的存在,連怪異都要爲此讓路。
所以,雖然知道那位公主的存在並不是最近的事情了,但太宰治從來都沒有將對方放在心上過。
畢竟“那邊”和“這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那位公主殿下好像也知道這裏並非她應該涉足的領域一般,從未有一次出現在這座港城。
然而如今,這份默契卻被打破了。
是什麼促使她來到了橫濱?
又是什麼讓最厭惡外人插手橫濱事務的森先生竟親自迎接了她的到來?
看着手機裏相識的情報商最新發來的郵件,高清的附加圖片裏,一身正式港口黑手黨首領裝扮的森鷗外正親自等在已經成爲了橫濱地標性建築的那五座港.黑大樓前,用太宰治一眼就看得出其中虛假意味的笑容迎接着剛從車上下來的一男一女,哪怕是被稱爲手握劇本的男人,太宰治此時也有些參詳不透森鷗外的想法,和那位到訪的“公主殿下”的意圖。
“喂!太宰!你這傢伙!還給我在那裏悠閒地玩什麼手機!報告書寫好了嗎?”
國木田獨步從社長室裏出來,就看見太宰治手上轉動把玩着手機,鹹魚癱在辦公椅裏,一臉放空。
對這個搭檔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可每每看到對方各種偷懶耍滑,還是忍不住怒氣上涌的金髮青年大步走到對方面前,伸手按住辦公桌,微微俯身——
“報·告·書!”
“啊……你說那個啊。”太宰治無視身高將近一米九的搭檔俯身下來時,帶來的幾乎要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的巨大陰影,笑嘻嘻將視線轉向一旁縮在辦公桌後努力減小着自己存在感的白髮少年:
“已經交給敦君幫忙了!”
突然被甩鍋的中島敦:“……誒?!!”
他慌亂擺手:“不不不我自己也還不太清楚報告書的格式而且我也不瞭解太宰先生和國木田先生接受的委託內容……”
“沒關係沒關係,國木田君會負責跟敦君好好說明的~”
太宰治說着,靈活地一個矮身,成功躲過了國木田獨步的封堵。
邊小跑着出了武裝偵探社大門,他邊歡快地回身衝臉色難看的搭檔擺手:
“那麼,我還有急事,就先失禮啦!”
話音未落,大門外已經連太宰治的一片衣角都看不見了。
國木田獨步額角蹦起大大的青筋——
“那·個·混·蛋!”
竟然又給他偷跑——!
“敦!”
糟糕!不會要被國木田先生遷怒了吧……QAQ
白髮少年眼淚汪汪。
國木田獨步看着一臉緊張的中島敦,原本滿是怒意的神情,漸漸被無奈取代。
他故作嚴厲:“我說你啊,不願意的事情要立刻,馬上,迅雷不及掩耳地給我拒絕掉!聽清楚了嗎?再有下次,你就真的給我代替那個繃帶浪費裝置,好好寫份能看的報告書交上來,明白嗎?”
“……是!”中島敦看着眼前不斷捏着眉心的金髮青年,聽出對方強勢言辭下的關心,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起來……”笑過之後,看着國木田獨步咬牙切齒坐到辦公桌後開始打起報告書,中島敦視線緩緩落向偵探社陽光正好的窗外:“太宰先生說有‘急事’,會是什麼呢?”
“勸你還是不要深究比較好哦。”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埋頭喫着粗點心的江戶川亂步聽見中島敦呢喃的自語,百忙之中抽空擡頭,提醒了一句。
“……咦?”
沒想到會被人聽見自己的自言自語,中島敦腳下打了個滑,慌慌張張穩住身形,對關心地靠近過來查看自己狀況的泉鏡花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他帶着身穿紅色和服的嬌小少女一起走到江戶川亂步的辦公桌前:
“亂步先生,你說讓我不要太深究……是什麼意思?”
江戶川亂步停下喫點心的動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他手中剛剛喫空的包裝袋帥氣地轉了個圈,空蕩蕩的一端直面中島敦的方向:
“新人!”
“啊……是!”中島敦立刻條件反射式地站得筆直。
“看這裏。”
“是!”
“所以,你明白該怎麼做了吧?”
……啥玩意?
中島敦腦海空白了一秒。
他迷迷茫茫看向眼前的名偵探:
“……是說?”
江戶川亂步嘆了口氣。
“所以才說讓你不要太深究太宰的去向比較好。”
名偵探用一種關愛小蠢貨的目光無奈注視着一臉茫然的白髮少年。
他晃了晃手上已經空掉的包裝袋。
“連亂步大人我這麼直白的提示都看不懂,還想參與太宰的事情?”
嘿咻一聲從椅子上跳落下來,江戶川亂步邊叫着谷崎潤一郎起來給自己帶路,邊搖着頭往外走:
“你還早了一百年呢!”
“…………”被嘲諷了一臉的中島敦。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與身邊的紅衣少女對視一眼……
“鏡花醬,你說,亂步先生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泉鏡花:“嗯……”
單純,就只是想喫粗點心而已吧……
看着眼前少年寫滿迷茫的紫金色眸子,泉鏡花沉默片刻,擡手揉上少年發頂軟乎乎的白髮……
“……那個,鏡花醬?”
“嗯?”
“爲什麼要摸我的頭……?”
“就是,有點想摸……”
“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