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這纔會心的笑了,沒再說什麼了。

    之後,傅景庭擠在一個吊椅上,互相擁抱的坐在一起,看着下面草坪裏的小兒子,氣氛格外溫馨。

    另一邊,被宋暖惦記着的江悅來,此刻正提着一個保溫桶,敲響了一間病房的門。

    站在門外,她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整個人也都是緊繃不安的。

    哪怕照顧裏面的男人已經照顧了幾天了,但她每次來的時候,都還是會緊張,對這個男人感到一絲畏懼。

    因爲她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把槍火對準她,畢竟她可是他仇人啊。

    雖然這些天,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麼,沒有想報復她的意思,也沒有對她發過脾氣,甚至還挺好相處。

    但是她心裏就是無法徹底平靜,反而越發的提心吊膽。

    因爲在她看來,他越是不發作,就越是危險。

    不是有句話說,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麼。

    所以這個喬司洋大概也就是這樣。

    現在喬司洋沒有對她做什麼,但一旦他心情不好了,或者她做錯了一點事情,他就肯定會揪着這一點,對她進行報復。

    而那樣的時候,越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就越是讓人心裏不安,越是提心吊膽。

    想着,江悅來苦笑一聲,然後就聽到了病房門傳來了男人的聲音,“進來。”

    江悅來深吸口氣,然後握上門把手,推門進去,“喬先生。”

    喬司洋正在看醫學雜誌,聽到她的聲音,擡頭看了過去。

    看到她小心謹慎,低頭垂眉不敢看他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嘆息,“來了?”

    “嗯。”江悅來低着頭,小聲的應了一聲,“來了。”

    喬司洋合上手裏的雜誌,目光落到她手裏的保溫桶上,“這次帶的什麼?”

    “排骨冬瓜湯。”江悅來聲音依舊小聲,“你肋骨骨折,喝排骨湯會恢復的快。”

    “哦?”喬司洋挑眉,“誰教你的?我怎麼不知道和排骨湯,會加速肋骨恢復?這完全沒有任何科學依據。”

    江悅來把保溫桶放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大家都這麼說,所以我也就認爲是這樣了,說是喫哪兒補哪兒嘛。”

    “是麼。”喬司洋擡了擡下巴。

    江悅來嗯了一聲,“要是你覺得不喜歡的話,我......”

    “不用,就這樣吧,盛一碗。”喬司洋搖頭說。

    江悅來點點頭,“好。”

    話落,她把保溫桶打開。

    保溫桶剛打開,一股令人食慾大開的香味就散發了出來。

    喬司洋微微閉眼,“氣味不錯。”

    江悅來知道他在誇獎自己煲的湯,嘴角牽了牽,似乎想笑。

    但隨後想到他們這種微妙關係,還是忍住了,只是點頭應道:“謝謝,給。”

    她把盛好的排骨湯給喬司洋遞過去。

    喬司洋伸手接過,手指不免就碰到了江悅來的手指。

    喬司洋還沒什麼,江悅來卻像是被燙了手一樣,猛地把手往後一縮。

    這一縮,碗裏的排骨湯就不免蕩了蕩,還濺了幾滴出來,正好濺到喬司洋手背上。

    排骨湯很燙,剛燉好就放進了保溫桶裏。

    保溫桶的效果也是非常好的,哪怕來的路上耽擱了一個小時,但是排骨湯的滾燙程度也跟剛出鍋時差不多。

    所以這幾滴下來,還是不免燙的喬司洋悶哼了一聲,眉頭緊緊皺起。

    但就算如此,他也沒有把碗鬆開,不然的話,碗就直接掉在了牀上,裏面的湯會燙傷更多的地方。

    江悅來也沒有想到自己害的喬司洋被排骨湯燙了,一時間嚇得整個人臉色都白了,心理恐慌慚愧的同時,趕緊把他手裏的碗端開,問道:”喬先生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手抖的,真的對不起。“

    她一臉急忙道歉,一邊抓住喬司洋的手左右翻看,想看看有沒有其他地方被燙到。

    喬司洋沒有說話,就那麼看着她。

    看着她爲自己焦急的樣子,看着她驚慌的樣子,眼底忽然閃過了一絲清淺的笑意。

    江悅來沒有察覺到喬司洋看她的眼神,她看着喬司洋白皙的手背變得通紅一片,整個人心都涼了,牙齒死死的咬着嘴脣,心裏滿是不安。

    這下完蛋了,自己又闖禍了。

    本來自己跟他就有仇恨,他隨時都有可能找自己麻煩。

    雖然這幾天沒有找麻煩,但不代表不會找。

    而現在,自己又把他燙傷,不正好給了他發火的藉口麼?

    這下,他肯定會藉機,對她做些什麼吧?

    不是讓她打掉孩子,就是用其他手段折磨她,來報她燙傷他的仇吧。

    真是的,自己幹嘛手抖啊。

    不就是他碰到了自己的手麼,自己忍一忍不就好了麼,爲什麼非要縮呢?7K妏斆

    如果不縮的話,自己就不會燙到他了。

    越想越害怕,江悅來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眼眶更是紅紅的,甚至還隱隱有水光閃現。

    而喬司洋聽到她的道歉,又遲遲不說話,這就讓她更加不安,更加害怕了。

    “喬先生,我......”江悅來擡起頭,想着豁出去,讓他懲罰她算了。

    結果話還未完,喬司洋就先開了口,“你在哭?”

    江悅來怔了一下,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以爲是自己記得要哭的樣子,醜到他眼睛了,連忙抹了抹眼淚,搖頭回道:“沒有,我沒有哭,我就是......”

    “你怕我對付你?”喬司洋擡起手,在一起打斷她。

    然而他這擡手的舉動,卻讓江悅來以爲他要打她,下意識的縮起了脖子,閉上了眼睛,一副明明恐懼,卻又不得不等待他打下來的樣子。

    她這個樣子,頓時讓喬司洋臉色陰沉起來,聲音也冷了幾分,“你什麼意思,你以爲我要打你嗎?”

    她居然會這麼認爲。

    難道在她心裏,他喬司洋就是一個會打女人的男人?

    江悅來聽到喬司洋的話,緩緩把眼睛睜開了,卻依舊怯生生的看着他,“你......你不打我嗎?”

    喬司洋瞳孔一縮,更加憤怒,“誰跟你說我要打你?你又是怎麼認爲我要打你的?”

    看出了喬司洋並沒有打自己的意思,江悅來心裏微微鬆了口氣,然後咬脣小聲的回道:“你剛剛擡手,我以爲你要打我,因爲我燙傷了你,所以......”

    “所以你就覺得我會因爲這個打你?”喬司洋臉色難看。

    江悅來細若蚊蠅的嗯了一聲。

    喬司洋氣得不行,“江悅來,在你心裏,我喬司洋就是這麼沒品的男人嗎?沒品到會動手大女人?”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悅來連連擺手,隨後又覺得這樣不夠,直接彎下腰,朝他深深的鞠了個躬,“對不起喬先生,我真的不是這樣想的,我也沒有認爲你是會打女人的男人,我......”

    “既然你沒有這麼認爲,那你告訴我,你剛剛又算什麼?”喬司洋麪無表情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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