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將閆安抱起,隨後,向龍池山景區走去。
一旁的錢龍泉受傷,他望着陳翊的背影,臉上盡是悲沉。
他眼神中更有悔恨,若是他不大意,若是能早些來……
但他終究不是常人,知這悲痛無用,隨後,拿出電話緩緩道:“年紀五十餘,獨眼……查,金陵翻起來若是尋不到,那就江南,江南若查無此人,那便整個華夏。”
錢龍泉的聲音森冷,音落之後,手機在他無形之中的力量已經扭曲報廢。
他看了一眼報廢的手機,和沾染血跡,虎口有老繭的右手。
錢龍泉隨後踏步,他卻並未離去,而是守在了陳家。
此地,還需善後。
……
“你們看,那老頭是病了麼?”
“這是受傷了,渾身是血!?”
“不是意外吧!”
“兄弟,用不用我送你去醫院……”
金陵的街道上,陳翊迎着衆人的指指點點,向龍池山景區走去。
連虞夢姿都驚動了,並且通知了雲墨冰。
很快,兩女便一同出現,她們看着陳翊與閆安。
“陳翊,閆老這是……”雲墨冰的瞳孔凝縮,她自然看到了閆安身上的血跡。
“生死有命,他一生止步於此。”陳翊淡淡出聲。
雲墨冰瞳孔凝縮,虞夢姿更是大駭。
閆安是誰,她自然清楚。
當初在真江,她與陰神教勾結,便是這位南安真君一刀斷江,震動了整個江南。
如今,這位南安真君竟然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墨冰同樣是呆若木雞,她怎麼也未曾想到,閆安會死。
那個在景區內和藹的老人……雲墨冰回過神來,望着遠去的陳翊。
她默默的跟上,卻是死死握住的雙手。
閆安的死,她參與不上,就算是雲家也參與不上。
能讓一位武道真君隕落,所面對的敵人又該是何等恐怖!?
最重要的是,她更在乎陳翊此刻的心情,縱然陳翊心中無悲無怒,可又怎麼可能真是如此?
以她對陳翊的瞭解,陳翊絕對不是真正的無情之人。
他對陳欣佳、陳衛國夫婦的感情,乃至於年會對於鬍子雄的庇護,都足以證明,這位陳祖並非是那等絕情無情之輩。
陳翊是陳祖,閆安小的時候,就應該受到陳翊的恩惠,所以方纔一路至今。
如今閆安死去……雲墨冰有些擔憂的望着陳翊,她無法知曉陳翊此時心中的感觸。
她也不可能置身處地,畢竟,她活不了一千年,也未曾在這世間真正的高高在上。
伴隨着雲墨冰複雜的心思,陳翊已經帶着閆安回到龍池山景區。
陳翊將閆安放在木牀上,他這才發出一聲嘆息。
“小安的後人,可曾通知了?”陳翊回頭,望向虞夢姿。
“還未曾!”
“通知吧!”陳翊轉身,他走出木屋,靜靜的坐在這院內。
“陳翊!”雲墨冰緩緩道:“閆老的死……”
她話語還未曾說完,陳翊便打斷了。
“你不必憂慮我,生死,我已經司空見慣。就算是閆安今日不死,也至多能再活百年。”陳翊目光平靜,“他死前未曾有悔恨,這一生便足矣。”
“可閆老不是自然死亡吧?”雲墨冰望着陳翊道。
“不是,被人所殺!”陳翊淡淡道。
雲墨冰沉默了片刻,方纔道:“即便是如此,你也覺得正常?”
陳翊擡眸看了一眼雲墨冰,“悲憤若狂又如何?我會爲他報仇,只是要等到安葬之後。”
雲墨冰看向陳翊,最終輕聲一嘆不再出聲了。
木屋內仍舊是一片寂靜,不曾有悲痛,只是片刻後,閆飛光走出來。
他望着陳翊,眼眶有些微紅,低頭輕聲道:“陳祖!”
“我會爲他報仇!”陳翊說完一句話,他便起身。
之所以留在此地,等待閆飛光到來,只是爲了留下一句話。
這句話,他若是不親自留下,怕是閆飛光等人不會心安。
不論殺了閆安的人是誰,都不是閆飛光所能夠對付的。
一位武道金丹境的存在,足以輕易抹平雲家這樣的大世家了。
陳翊起身,他與雲墨冰離去。
閆飛光望着陳翊的背影,陡然高聲大喝,“閆飛光謝過陳祖!”
等到閆飛光再次擡起頭來,陳翊已經消失在他眼中,可閆飛光的眼中,終於有兩行清淚留下。
……
江南,滄江。
有木舟劃過江水,一人靜靜佇立在這木舟上。
漢龍望着這悠悠江水,神態悠然。
即便是得罪了那位陳祖,即便是剛剛殺了名震江南的南安真君,對於他而言,似乎也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片刻後,只見此木舟之上,有江水徐徐漫入,化作了一人的模樣。
若是陳翊在此,可認出這是仙門中常用的蜃幻術,更能認出此人是誰。
穆家,穆梓峯,轉世之人!
穆梓峯靜靜的望着漢龍,他緩緩道:“你殺了閆安,估計很快,那位陳祖會找到你,並且殺了你!”
漢龍淡淡道:“我不信這世間有人無敵,即便他活了很多年。”
“仙門不會是極致,武道也可登峯造極!”
他話語冷傲,並不將穆梓峯的話語放在眼裏。
“可你不是他的對手。”穆梓峯淡淡道:“你若是想死,你那位兒子也活不長。”
漢龍看了一眼穆梓峯,不置與否。
“我自有計劃,他的身份,我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
“去紫金山,我自會有其他吩咐。”穆梓峯傲然出聲,他的眼眸更有一抹淡淡的殺意掠過。
“穆梓峯,你知曉那位陳祖天下無雙,你憑什麼覺得以自己的算計,能夠殺得了那位陳祖?”漢龍卻是忽然開口,臉上帶有淡淡的譏諷。
穆梓峯的臉色不由沉了下來,他冷冷的望着漢龍,“你不信我!?”
漢龍淡淡道:“也並非不信,而陳祖之力,世界盡知。”
“我不懼他,不代表,我會輕視這位陳祖。”
“你的佈局,我並非全然信任。”
“你若是真能夠算計死那位陳祖,之前也不會吃了這麼大的虧,連真身都不敢出現了。”
漢龍忽然一笑,“我並不愚蠢,你想要把我們當做炮灰,即便是失敗了也無妨,反正不會影響你。”
“但我不一樣,這一次,你若是失敗,我付出的會是性命,同樣,我會將你閉關療傷的地方一絲不漏的告訴那位陳祖。”
“你才,新仇加舊恨,那位陳祖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他的話語讓穆梓峯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穆梓峯死死的盯着漢龍。
“我不會失敗,你也不會死!”
“死的人只有一個,便是那個自詡陳祖的傢伙。”穆梓峯留下一句話,隨後水流破散,歸入滄江。
漢龍徐徐盤坐下來,他臉上噙着淡淡的笑容。
“陳祖,數次想要見識一下,卻一直不曾有機會。”
“終於可以見識所謂的陳祖,所謂身在仙山,高高在上的仙人!”
漢龍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某種不屑與鄙夷,彷彿,陳祖這兩個字在他的眼中,更像是一個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