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請停止你的張三行爲 >第 55 章 第 55 章
    早在赫淮出生時,他父親就給他做了性別檢測,得知他是omega後,洛佩斯非常失望。

    Omega可以從政,但只有極少數,體能、精神力都特別優秀的omega才能進入軍隊。

    洛佩斯是個傳統的人,他希望生個alpha延續家族榮譽。

    但基因檢測赫淮是一個普通omega,失落了很長一段時間,洛佩斯才漸漸接受這個事實,把赫淮交給妻子管了。

    沒想到這事居然有轉折,赫淮十二歲那年分化成alpha,還幸運地遇見一個S級的omega。

    洛佩斯剛爲他們倆訂製了一套嚴格的訓練,還沒施行陸鹽就把赫淮騙出了伯爵府,一消失就是七年。

    再回來時,赫淮已經不是那個嬌裏嬌氣的少年,成長爲一名合格的戰士。

    因此洛佩斯並不怨恨陸鹽,反而覺得這是一場歷練。

    洛佩斯話裏話外透出的意思,給陸鹽的感覺是撲面而來的貴族式封建大家族,他們可以爲了家族利益,犧牲兒女的婚姻幸福。

    陸鹽不再開玩笑,用一種低沉的口吻說,“你父親當時的做法,目前我沒有找到任何漏洞,前提是他沒有說謊。”

    洛佩斯的解釋能說服陸鹽,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星艦上的人不是他父親,陸鹽也會做出這種決定。

    他的堅信源於對陸爭明的瞭解,相信他父親的人品。

    洛佩斯沒有上帝視角,跟這些人並不熟,他詢問過兩遍,在驅逐過程也給了對方冷靜思考的時間。

    如果洛佩斯說的是實情,那他下的命令沒有錯,責任不在他。

    但爲什麼會釀成這樣的悲劇,陸爭明當時在想什麼,會不會察覺到不對勁,想過溝通,卻被什麼事或者是人打斷了?

    在陸鹽兒時的記憶裏,陸爭明的形象是睿智、無所不能的。

    陸鹽不知道是記憶美化了他父親,還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

    前面飛行器照射過一抹強光,映在陸鹽漆黑的瞳仁,太過光亮反而看不清楚情緒。

    那束強光轉瞬即逝,坐在副駕駛座位的omega垂着眼眸,神情迷茫低落,像陷入了巨大困頓。

    赫淮開啓自動駕駛模式,湊近陸鹽,細碎吻着他低垂的眉眼、鼻樑、嘴脣。

    陸鹽用手肘抵開赫淮的胸口,慢慢撩起眼皮,面容寡淡平靜,“別趁機佔便宜。”

    赫淮卻說,“對付你這種性格的人,最不該的就是客套。”

    陸鹽想起前段時間他們總是打着架上牀,以爲赫淮說的不該客套是要像易感期那麼強勢。

    他的眉峯高高挑起,清冷的聲調暗含挑釁,“什麼意思你?”

    “意思是該上,就趕緊上。”赫淮脣角拉出一個向上的弧度,眼睛也盛着笑意。

    陸鹽從來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像一隻傲嬌的貓,平日裏不是對人愛搭理不理,就是偶爾伸出爪子撓人。

    只有極少時候會露出肚皮,讓你摸一摸,所以能佔便宜就趕快佔,因爲過期不候。

    陸鹽翻了一個白眼,“你跟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赫淮心道,被你逼的自學成才。

    -

    把陸鹽送到公寓樓下,赫淮沒有打開飛行器門鎖,他對陸鹽說,“鹽鹽,我不想跟你再這麼折磨下去了。”

    赫淮嗓音輕而緩,望過來的目光卻像有實質的重量,狠狠壓在陸鹽的胸口。

    陸鹽心臟劇烈收縮,他用力抿住脣,才能壓下洶涌的情緒。

    “我今天說的話,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赫淮打開了門鎖。

    陸鹽從悶得透不過氣的鐵殼子裏出來。

    -

    那天之後他們倆雖然還會經常見面,但赫淮沒再談論這件事,他給了陸鹽足夠的空間考慮這件事。

    陸鹽已經證實洛佩斯在摧毀星艦的事情上,並沒有違規操作,一切都是按照星際應對特殊情況的緊急規章施行的。

    現在是時候考慮他跟赫淮以後的關係,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該明確給赫淮一個答案。

    最近這兩天,陸鹽除了思考這件事,還要給裴流明安排學校。

    加理理工學院收到那兩位物理學家的推薦信,很快給裴流明安排了一場考試。

    裴流明以滿分的成績被加理理工學院破格錄取,學院爲了留住他,給出的待遇非常豐厚,全免學費,還可以拿到獎學金、助學金、生活費。

    那張試卷有兩道很難的物理題,但裴流明只用了十幾分鍾就寫出了答案。

    金字塔最頂尖的那批學者,有着99%的人沒有天賦,這不是普通人題海戰術就能超越的。

    裴流明就是1%中的1%,到了後期裴曦教他都很喫力,他像天生爲了物理而生的。

    這也是裴曦花了好幾年,纔將裴流明跟他生父割裂開的最大原因,她一直告訴自己,她生的不是罪犯的兒子,而是一個出色的物理學家。

    思想的轉變讓她慢慢接受裴流明,給他取了現在這個名字。

    十歲之前,裴流明是沒有名字的。

    去世之前,裴曦放下所有的怨恨後,她對這個兒子是心懷愧疚的。

    但她不會把這份愧疚施加給陸鹽,讓另一個兒子幫她承擔不屬於自己的責任,所以她只懇求了陸鹽,將裴流明送進一所好的理工學校。

    裴流明入學那天,陸鹽開着飛行器把他送了過去。

    裴流明在物理領域是天才中的天才,現實中什麼都不懂,空白單純得像個孩子。

    陸鹽幫他辦理了入學手續,填寫了十一、二張各類表格後,拿着學校給的光卡,領了住宿用品。

    宿舍是兩人制的,裴流明的舍友還在上課,陸鹽一邊給他整理內務,一邊教他集體生活的常識。

    連去食堂怎麼打飯這種基本事項,陸鹽都得叮囑他。

    “不懂的事就問同學,或者是上網查,有解決不了的大麻煩就聯繫我。”陸鹽淡淡說,“就這樣吧,我走了。”

    陸鹽走出宿舍樓,裴流明還跟在他身後,陸鹽回頭看他,“你還有事?”

    裴流明說,“想跟你到外面門口。”

    陸鹽糾正他,“這不叫‘想跟你到外面門口’,這叫送你到學校門口。”

    裴流明:“送你到學校門口。”

    陸鹽詫異地看了裴流明一眼。

    裴流明跟人溝通多少有些障礙,因爲他以前很少跟人交流,也很少有人跟他交流。

    在他簡單的思維模式中是沒有這種客套的送人行爲,今天打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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