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纔去外面跟幾位掌櫃的交代些事由,要把今年要送往各處的往來目錄拿過來,給常嬈過目。
人還沒進門,就瞧見幾個人推搡在一處,被拉扯住的那人,正是自家小姐。
他才與沈家這位新姑爺打過照面,在他妹子那裏,聽了不少關於新姑爺如何欺負小姐的‘事蹟’。
見此情景,自然心裏着急,也顧不得規矩禮數,上來就幫着把人分開。
那幾個婆子本就已經降制住了沈子晉,教他這麼一摻和,沈子晉本就情緒激動,一個趔趄,整個人被推開一扔。
好在沒有摔在地上,腳底踉蹌了兩步,將將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待看清楚來人是誰,沈子晉反手上來,就跟他廝打在一處。
“好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在外面鬼混完,還敢帶進家裏來?看老子今兒不打死你個狗東西!”沈子晉惡狗撲食,不由分說的就把華歆撲在地上。
華歆見他跟常嬈動手,心裏也窩着火氣,正想借此機會好好整治整治這夯貨。
琉璃想帶人上去,給她哥哥幫忙,卻被常嬈攔了下來。
兩個人從外間滾到裏間,又從裏間打了出來,最後磕在門檻,才滿身是土的被衆人扶了起來。
沈子晉一身的髒灰,衣服被扯破了好幾處,精細的綢緞跑着絲,紗織的外衫上繡的那副花鳥圖已經看不出原貌。
臉上倒是沒有大礙,沒青沒紫,倒是蹭了些灰,正印在眉心,瞧着有些滑稽。
反觀華歆,嘴角被撕破了,流了血,疼的直齜牙。
衣服也被扯破,鞋子掉了一隻,白襪子踩成了黑的,整個人臊眉耷眼,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琉璃掉着眼淚給她哥哥收拾,常嬈也心平氣和的打了溼帕子出來,給沈子晉擦去臉上的污漬。
趁着這個時機,把誤會給他解釋一番:“他是我本家的一名掌事,自幼跟我一起長起來的,哪是什麼姦夫?”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三兩句便撫平了沈子晉心裏的怒火,“甫纔在府門口的時候,一隻蜻蜓飛進了馬車,我捉了遞給他玩,你離得遠,瞧不真切,才鬧了誤會。”
溫熱的帕子貼在臉上,沈子晉竟將她的話聽了進去,雖還是抿着脣,但眼底的寒意卻再無半分。
這個女人總有能說服他的歪理。
第一次在書房,他有意睡了她的貼身婢女,把她的面子踩在腳下,她勾着帕子給他擦臉,也是這般,說了一通歪理出來。
他被哄得着了道。
今日,又是如此。
沈子晉乜眼瞪着她的眼睛:“真的?”
常嬈淡淡發笑,“夫君若是不信,可以出去問。再說大庭廣衆的,又是在侯府正門口,我是多大的膽子才選在那裏與人調情?”
沈子晉別過臉,憋着嘴,蚊子似的‘嗯’了一聲。
常嬈笑着把溼帕子丟進水盆,剛要轉身離去,沈子晉眼疾手快,順勢從她袖中拎了帕子出來。
“借我擦水。”
常嬈疑惑剎那,看他兩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