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爺子，我想問你一些關於我……咳，祖奶奶的事情。”
老爺子要留姜妯和宋鬱下來喫飯，姜妯走到老爺子的書房門前敲了敲門，得到老爺子的允許後，姜妯走進來對老爺子道。
老爺子似乎早就知道姜妯會來單獨找他，他聽到姜妯的話，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
他擡頭朝姜妯溫和的笑了笑，對姜妯道：“妯妯，先過來坐。”
姜妯微微頷首，走過來坐在了老爺子的對面，老爺子倒了一杯涼茶給她。
“關於你祖奶奶的事情，其實我瞭解的也不多。只是小的時候，偶然間聽自己的父親提起過祖奶奶。”老爺子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道：“當年祖奶奶離家出走的原因，是因爲逃婚。”
“逃婚？”
姜妯神色一頓，“和誰逃婚？”
老爺子視線幽幽的看着姜妯，說：“聽說是一個窮學生。當年在祖奶奶的那個時期，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那個時候大家都是父母商議下來的婚約，也有不少人對這種強迫式的婚約不滿，但是祖奶奶和未婚夫之間的感情卻很深厚。”
“祖奶奶和她的未婚夫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一直很穩定，將對方視爲自己未來的另一半。當時也很快就要成親了，但是沒想到祖奶奶會突然逃婚。”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安靜聽話的閨閣小姐，本來一心只有未婚夫，卻突然的喜歡上了一個學校裏的窮學生。祖奶奶甚至爲了那個窮學生，和家中的父親反抗爭執，後來還和那個窮學生離家逃婚了。”
說着，老爺子深深的嘆了口氣，“我聽父親說，當年祖奶奶逃婚後，祖奶奶的父親很是生氣。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是自己捧在掌心的寶貝。在祖奶奶離家出走的一年後，祖奶奶的父親就開始後悔了，開始到處尋找祖奶奶的下落。但是最後你也知道的，不管派出去多少人，最後都沒找到任何關於祖奶奶的下落。”
姜妯問老爺子，“那你知道和祖奶奶一起逃婚的那個窮學生是誰嗎？”
“這個嘛……”老爺子皺了一下眉，“記不太清楚了，但是我記得好像是姓汪。”
“汪蒙？”姜妯突然出聲。
她記得那天晚上，那個女鬼好像叫男鬼‘阿蒙’來着。
老爺子一愣，神色激動：“好像就是汪蒙。”
聽着老爺子的話，姜妯的神情忽然就冷了下來，看來原主的死的確和那兩個厲鬼有關係。
“你知道那個汪蒙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嗎？”姜妯問老爺子。
老爺子遲疑了一下，“聽說只是個家裏貧窮，然後刻苦讀書的學生。時間過得太久遠了，一代傳一代的，關於那個汪蒙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知多。”
“那那個未婚夫呢？”姜妯突然問，“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老爺子沉思了一下，說：“記得。”
“督軍？”姜妯眉梢輕擡。
老爺子點頭：“這一點絕對不會錯。當年在祖奶奶那一輩的時候，我們姜家是北平有名的商賈，和北平的督軍府有親密的來往。所以兩家交好的結果便是給自己的孩子定下了婚約，讓兩家的關係變得更好。但是後來因爲祖奶奶的逃婚，讓兩家之間徹底變得僵硬了。”
姜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問：“黎家還有後代嗎？”
老爺子搖搖頭，又點點頭：“有，但是都是旁支。”
姜妯聞言，略顯詫異：“黎默沒有後代，他一直沒有娶妻？”
“是因爲祖奶奶的緣故？”姜妯有點自戀的說：“因爲黎默心中深愛着祖奶奶，所以就算是祖奶奶逃婚了，讓黎默面子上難堪，可黎默還是爲了祖奶奶終生不娶。”
聞言，老爺子嗆了一聲。
明明說的是祖奶奶的桃花債，怎麼侄孫女的語氣上一股子驕傲自豪，好像說的是她一樣。
“可以這樣說。”老爺子繼續道：“當年的北平不太平，祖奶奶離家出走後，沒幾年敵軍就入侵了北平。黎督軍是北平的督軍，有義務守護着北平所有的百姓。後來，黎督軍就犧牲在了北平敵軍的那場戰爭中。”
老爺子嘆息着：“黎督軍是一個非常有正義感的人，他是一個好人。關於他的事蹟，在後來也久久流傳着。當初黎督軍的父親就是死在了戰場上，後來黎督軍也是爲了保護國家，爲國犧牲了。他們一家都是國家的勇士。”
姜妯聽着老爺子的話沉默了下來，她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可能原主那個遺忘記憶裏的重要人，就是老爺子口中的黎默。
當姜妯聽完老爺子說完關於黎默的事情後，姜妯的心無端的跳動了好幾下。
似乎隱約有種躁鬱，急切的衝動。
那是原主殘留在身體裏的執念，如今好像已經開始被激發了出來。
姜妯遲疑了一下，語氣低沉的問老爺子：“有沒有關於黎默的照片，或者和他有關的東西？”
其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姜妯並不是抱很大的希望。
若說隔了這麼多年，姜家還有原主的照片，是因爲姜家人沒有放棄過尋找原主的消息。
可黎默的話，非親非故，又隔了這麼久遠的時間，姜家沒有保留關於他照片以及信息的理由了。
可沒想到老爺子卻點頭道：“有！我們家有一張關於黎督軍的合照。當年黎督軍父子都是北平的英雄，我們姜家本就因爲祖奶奶逃婚的事情，對黎督軍心懷愧疚，後來黎督軍爲國捐軀後，倖存下來的姜家就處理了黎督軍的後事，其中保留了一張黎督軍和姜家的合照。”
“可以給我看看嗎？”姜妯道。
老爺子看着姜妯，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頭：“可以。你坐在這裏，我去拿照片。”
“好。”
老爺子起身離開了書房，過了幾分鐘，老爺子推門進來。